皇后确立,一件大事尘埃落定。
以赫舍里一族之势,足以保护新皇后至大婚进宫,这一点玉儿不担心。
倘若他们家连这点能耐都没有,叫赫舍里舒舒在等待大婚时遭了什么毒手,那这样的皇后,娶进门也毫无意义。
大婚之期定于九月,钮祜禄灵昭也将在那一天同时入宫,毕竟孩子们年纪都还小,尚不能行周公之礼,也就无所谓洞房花烛夜。
而妃便是妃,永远也不能与皇后的待遇相提并论,谈不上委屈欺负,换一天,钮祜禄灵昭也不可能从紫禁城正门走进来。
索尼府上设香案,铺红毯,一族老少从门里跪到门外,迎接新皇后回府。
与此同时,钮祜禄府上亦是这样的阵仗,可迎接的人,心情大不相同,面对着宫里来人的一套虚文礼节之后,关起门来,遏必隆就大光其火。
“是皇帝选的?真的是皇帝选的?那么他为什么不喜欢你,你说啊,为什么不喜欢你?”遏必隆指着女儿嚷嚷,“你是不是御前失仪了,是不是没能好好回答太皇太后的话,教你的都忘了吗?”
一屋子女人都低着脑袋,不敢插嘴,又饿又累的灵昭却突然站起来,目光冰冷而绝望地看着父亲:“请阿玛以后,谨慎言辞,不要再对我大呼小叫。从此我是皇妃,与阿玛乃君臣之别,阿玛若不尊重,也别怪我不客气。”
遏必隆愣住,呆了半晌才嗤笑:“这就翅膀硬了,要甩开我们了?灵昭,你好好想想,没了你爹我,没了你背后的家族,你还剩下什么,你以为你能在宫里活下去吗?你就看看先帝那一代人,为什么是三阿哥做皇帝,而不是二阿哥?宁太嫔的娘家人,你叫得出名字吗?”
灵昭置若罔闻,径直朝门外走去,遏必隆在身后大呼小叫,门外立刻有宫人来询问什么事,他这才闭了嘴。
到大婚前,府里都会驻进宫人,是照顾伺候,也是监视保护,遏必隆想再对女儿如何,可不能随心所欲了。
他愤愤然离家,赶去向鳌拜解释这件事,骑马经过赫舍里家附近,这送礼拜贺的队伍,都排到街外来了。而他们势必等贺过新皇后,才会转去自家,一后一妃,天差地别。
索尼府上,几个儿子忙于应付前来道喜的客人,索尼独自往孙女的闺阁来,如今他这个爷爷要见孙女,也要留守的宫人点头答应方可。
舒舒早已在院门外等候,见了祖父便喜笑颜开,甜甜地喊了声:“爷爷。”
索尼向孙女行礼,舒舒大方地接受了,挽着祖父进门后,便请爷爷升座,端端正正地给索尼磕了头。
“好孩子。”索尼伸手搀扶孙女,细细端详她,“辛苦了。”
“不辛苦,不过是站在那儿有些累,宫里的人都客客气气照顾周到,您放心。”
舒舒和祖父一道坐下,为祖父端茶,贴心地说:“往后孙儿不能再伺候在您跟前,爷爷是个倔脾气,能为皇上打理家国大事,自己吃饭喝水却不细致,可不能再这样,您年纪大了,要知道保养。”
“爷爷知道,为了舒舒,爷爷也会好好活着。”索尼一面答应,一面语重心长地说,“舒舒啊,皇后可不好做,但从此太皇太后就是你的祖母,母后皇太后就是你的额娘,有什么事,只管寻求她们的帮助。孝康皇后就是最好的例子,若非在慈宁宫得到喜欢,先帝也不会对她青睐有加,更不会有现在的皇上了。”
舒舒莞尔:“那可不是,皇上是天命之子,大清江山注定是他的,他注定会来到这个人世。”
“是、是……”索尼怔了怔,但一想,又问,“舒舒,爷爷问你一件事。”
“您说。”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将要成为皇后?”
“不知道。”舒舒否认了,欣然道,“是皇上今天才选了我,今日之前,大概连太皇太后都不知道,谁会成为她的孙媳妇,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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