蓅烟推攘着他往外走,笑道:“你该干嘛干嘛,你在这娘连话都不敢说了。”
穿越到清朝已经二十余年,她早已把枕霞阁当成自己真正的家,把江氏一族当成自己的亲人。尤其是江家二夫人实在心疼蓅烟,蓅烟便也将她当做自己的亲娘对待了。十余年未见亲娘,自然兴奋。早上起床后蓅烟就没有停过,吩咐厨房准备点心,吩咐曦儿、兰儿、胤祚过来拜见外婆,吩咐其木格预备午膳、检查膳单,吩咐素兮从库房挑拣赏赐的礼物...
康熙回身一把抱住蓅烟,说:“若是平常百姓家,女婿招待岳母实乃寻常,你就不许朕招待一次?”他笑嘻嘻的开玩笑,顺手捡了一颗薄荷糖塞进蓅烟嘴里,问她,“甜吗?”蓅烟一个“甜”字没说出口,康熙已经吻住她,又笑:“果然很甜。”
羞得曦儿把脸一撇,冲兰儿努嘴。
待二夫人与两位舅母入殿,先在花厅依礼跪拜了,蓅烟方请她们入偏殿歇坐。康熙落坐宝座,问:“二夫人近来身子可好?”二夫人唬得连忙站起,“奴婢身体甚好,谢皇上关心。”
“坐着说话吧,不必拘礼。”康熙笑容可掬,一点儿架子都没有,可二夫人仍然畏惧,不敢有丝毫放松。她堪堪落座,只斜坐了半张凳子,神情紧张的听着皇帝说话,唯恐话说错了,给蓅烟惹麻烦。一碟碟的点心往里送,可谁都不敢吃。蓅烟见势,捡起一只红彤彤的苹果塞给康熙,“你去书房看折子吧!”她语气里有命令的口吻,听的人心惊胆战。
康熙咬了一口苹果,接收到蓅烟的眼神,什么话没说,便背着手离开了。
二夫人等人忙起身送驾,皆对蓅烟钦佩不已,她们对自己的夫君,即便只是地里干活的农夫,可都没敢如此放肆的说过话。更让她们惊异的是,皇帝竟然照办了,没有丝毫不悦。
说实在的,二夫人对江蓅宝的事毫不关心,她心里挂记的只有蓅烟。只要能见她一眼,知道她过得好,便宽了心,没什么可求的了。两人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会话,曦儿、兰儿、胤祚分别过来请了安,二夫人牵着胤祚的手就哭了,“孩子呀,可怜见的...”
两个舅母忙在中间周旋,笑说:“哭什么呀,该高兴!”
曦儿对这个来自乡野的外婆没多少好感,见胤祚、兰儿在跟前承欢,便静悄悄的退到一侧,转进书房,走到康熙跟前。她隔着玉案立在书桌后面,声音低缓,有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她说:“皇阿玛,我有件事想同你商议。”
康熙没有抬头,搁下笔方问:“何事?”再看曦儿一脸正色,便不由皱了皱眉。曦儿没有半点犹豫,她道:“我知道科尔沁右旗郡王噶勒藏、喀尔喀郡王敦多布多尔济去年已向皇阿玛求亲,年时他们入京觐见,我曾见过他们,都是铁铮铮的汉子,实乃大清的好男儿。眼下噶尔丹时有逆反之势,局势未定,北边又有沙俄进犯,咱们大清正是需要人马的时候。我斟酌再三,心想若我能下嫁去喀尔喀,于如今的局势大有助益,亦能为皇阿玛分忧。”
康熙显然吃了一惊,他有几个女儿,但无人愿意外嫁联姻,他正是苦恼非常。乍然听见胤曦主动请缨,顿感欣慰,不由得眼圈泛红,露出父亲慈爱又自豪的颜色,说:“好!从你幼时喜好读书开始,皇阿玛便知道你是心怀天下的女子。若你为男儿,皇阿玛定当重用你!”他像胤曦小时候一般摸了摸她的头,柔语说:“同你额娘商议过吗?”
胤曦摇摇头,“我不敢说,额娘肯定不会同意。”
康熙道:“此事交给皇阿玛去说吧。”
没等用午膳,康熙就借故走了。二夫人这才松了口气,暗地里拍拍胸脯,方攒住蓅烟的双手轻声问:“皇上待你好吗?我听说宫里的妃嫔甚多,可有欺负你?你父亲不争气,一切都全靠你自己。”蓅烟笑笑,心中虽有酸涩,但回过头一想,康熙待自己,当真是没有二话可说,她道:“皇上待我始终如一,他去长沙接我的时候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那就好。”二夫人微笑,又叮嘱,“江蓅宝的事你不可插手,他虽然是你的弟弟,但比起你自己的地位荣宠,他江家的人算得了什么?不拖你的后腿我就谢天谢地了!”
蓅烟一叹,“蓅宝犯的是重罪,我想救他也没法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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