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江蓅宝在大兴府日夜等着蓅烟召见,左等右等不来,便解下腰间玉佩贿赂狱卒,仍然是趾高气扬的模样,“去,去驿站找江无大人,问他何时来接我。”狱卒贪图钱银,亦知道江蓅宝来头不小,就屁颠屁颠的去了趟驿站找江无。结果江无不在,便对江蓅宝说:“江少爷,我去了趟驿站,说江老爷搬去曦公主府了!还要不要去?”
江蓅宝一听,立时落下心中大石,张狂的拍拍狱卒的脸,说:“不必了!既然去了公主府,自然是寻到了救我的法子!知道爷是谁吗?当朝的江妃娘娘是爷的亲姐姐,爷小时候是江妃娘娘亲手带大的,如同母子!甭说曦公主府,就算我爹想去宫里住,皇上也会答应。”
江妃的大名在民间如雷贯耳,狱卒虽也见过世面,却从未见过有皇亲国戚住进牢里大半月没人理会的,又想着难怪此事上头都闭口不谈,原来是说错了话就要得罪人的!
“是是是!爷说得是!”狱卒唯唯诺诺,忙把玉佩掏出来还给江蓅宝,连自称也变了,说:“奴才愧不敢当,请爷收回去!”江蓅宝大大咧咧把玉佩夺回去,笑说:“算你有眼力。”
关于给江蓅宝定刑一事,胤礽一直都在犹豫。
依照大清律法,死罪难免无可非议。但事情若想压下去,却也不无可能,总要顾着江妃的脸面,到时此事传出去,于江妃的名声会更加不利。胤褆的看法是必须压下去,江妃乃后妃,曾经统摄六宫,又生育有皇子皇女,她的弟弟被处以死刑,其罪责必然得昭告天下,到时候民间传得沸沸扬扬的,皇家脸面何存?而胤禛则是完全相反的意见,“此乃重罪,咱们身为皇子,更当秉公无私。各地时有外戚仗势欺人、强抢民女、圈占土地,应借此遏制。”
胤礽一边觉得胤褆说的有道理,一边又觉得胤禛没错,故而两难。
胤禛小时候曾被惠妃教养,与胤褆关系甚密,两兄弟为此闹得不愉快。惠妃聪慧,借自己生病请两兄弟回宫探望,歪在病榻上说:“你们从小搁一块儿长大,都是我心尖上的肉,听说你俩不合,晚上我连觉都睡不着。听额娘的,什么朝政国事,比起咱们母子几个,都是不紧要的琐事。况且皇上把事情交由太子处置,你俩闹腾个什么劲?”
胤禛忙道:“儿臣记下了。”
德贵嫔听说自己的儿子被惠妃教训了,心生不悦,与良嫔唠嗑时无意识的道:“你比我好!八阿哥虽然住在阿哥所,到底是你自己的儿子,也只认你是额娘。我呀,可就命苦了。胤禛那孩子没在我身边呆过,连惠妃都能训他,我却见他一面都难。”
说着,越发抱紧了怀里的胤禵。
密答应落座旁侧,愣愣望着四岁稚儿胤禵,面色苍白如纸,忽而插嘴道:“有孩子总比没有好,德主子也是有福气的,有儿有女,令人羡慕...”话未毕,胃里忽而一阵泛酸,直冲到喉咙,差点就当众呕了出来。
德贵嫔与良嫔相视一望,良嫔讪讪道:“你不会是...有了吧?”
“怎么会?!”密答应连忙反驳,神情惶然,“我昨日贪凉吃了两碗冰水,没想到吃坏了肚子。”说着起了身,屈膝道:“我身子不大爽利,先行告退。”
从钟粹宫出来,密答应几乎是火急火燎的往寝殿跑,贴身的丫头悄然问:“主子,您的月事已经推迟了四十多天,会不会是...”她亦知道近来主子都未曾侍寝,与胤褆偷情一事也略有所知,隐隐觉得不安,却也没敢挑破。
“别胡说!”密答应左右看顾,唯恐被人听见。她已经数日未曾见过胤褆,每次都是胤褆来找她,她是没法去找胤褆的。她心急如焚,又惧又怕,若被人发现,她必死无疑。
另一边,康熙为了哄蓅烟,命人去公主府将蓅烟母亲江二夫人请进了宫。二夫人身边有两个弟媳妇跟着伺候,三人受宠若惊,坐着皇帝亲赐的马车,大摇大摆的入了紫禁城。两个弟媳妇伦理上是蓅烟的舅母,十几年前曾跟着二夫人入宫跪拜过蓅烟,都是农户出身,因着蓅烟,方富贵起来。三人可谓战战兢兢,尤其是到了枕霞阁门口撞见皇帝圣驾,手脚越发的不听使唤,每提一步都觉得害怕。
康熙原本不便见女客,况且公务繁忙,平素见蓅烟都是在晚膳后。今日他知道蓅烟母亲要来,特地放下琐事,陪着蓅烟见一回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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