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周惠帝看着跪在地上,脸上血水和泪水交织在一起的儿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朝阳宫内,牟皇后抓起一个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你说什么,周景琛昨天去找了你,求你让我成全了他这个忘恩负义的狼崽子,我是他的母后,还是他的姨母,他竟敢如此欺瞒与我,我是绝对不能放过他的。”
“母后!”太子苦笑道:“就像您说的,您还是五弟的亲姨母,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去世的五弟的母妃面子上,您就原谅五弟这一回吧。”
“原谅他,他要娶顾朝云的女儿,你让我原谅他,你用脑子想想,你这五弟心可大着呢!”牟皇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太子,她这个儿子哪里都好,就是这心肠太软。有时就像那深闺妇人一般。
太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母后,儿臣知道您的意思,您一直觉得父皇偏爱五弟,怕以后五弟会有旁心。但五弟这一回求娶孟清源,还想要一道旨意,就是他愿意为了孟清源绝不纳妾,如果他违背誓言,孟清源可以与他和离。在江山美人之间,他已经选择了美人了。”
“你说什么?”牟皇后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在大周朝夫妻恩爱,不纳妾也是有的。但这从古自今的王爷、皇子可没有和离的,都是休妻。今日周景琛竟愿意为孟清源做到如此……
“母后,五弟为了孟清源绝不纳妾,并要提前求了和离书来让孟清源放心。”太子又重复了一遍。
“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情种?不对,是这顾朝云和她女儿都是狐狸精,专会迷惑人的。”牟皇后此时连皇后的仪态风度都不顾了,连‘狐狸精’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母后!”太子苦口婆心:“您不要在这么说了,这些天,父皇如何待那安华郡夫人,整个皇宫的人都看到了。这事如何而起,和您是脱不开关系的,您再闹下去,与父皇的情分就闹没了。母后,这次五弟要美人,不要江山,他表明了这样的心意,是绝对没有争储之心了……”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朝阳宫的总管太监匆匆进来施礼道:“齐王殿下不知如何惹怒了陛下,陛下罚他在外书房外跪着呢。”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牟皇后向总管太监不耐的摆了摆手。
“母后,看来五弟是同父皇讲了要求娶孟清源的事,母后正好可以做个顺水人情,求父皇原谅五弟,然后下懿旨赐婚。”太子连忙给自己亲娘出主意。
“哼——这么便宜那个白眼狼?”牟皇后轻哼一声,看着儿子,面带希冀:“珏儿,你说你父皇是不是真的在生老五的气,真罚他?”
太子周景珏不禁拿手扶额,真为自己母后的智商着急:“母后,你做了父皇这么多年的皇后,难道还不知道父皇的秉性吗?父皇如果真的想罚五弟,用得了这样大张旗鼓嘛,这就是给外人看的”
“母后!”周景珏真的是从心里往外希望自己的母后看清眼前的形势:“父皇这是在给您机会呢,您不要在听信舅舅的话了,如果今日你还是执迷不悟,错事良机,还想着把孟清源送到北胡去,等父皇反过来劲时,回头清算这些事情,您会是他第一个恨的人呀。”
周景珏真想直接把自己母后拉到父皇面前,这父皇的桥都搭好,您还不就坡下驴,还等什么呢。
牟皇后使劲一拍桌子:“你不要说了,我是不会去的,我也是为了老周家的江山社稷着想,你父皇被那个狐狸精迷了二十年,迷的连祖宗大业都不要了,他糊涂,我不糊涂。”
周景珏看着母亲因嫉妒变得扭曲的脸,这女人们都是情情爱爱放在第一位,和她们这时候是拎不清了,周景珏叹了一口气:“母后,你好好想想吧,我先去父皇那里看看吧。”
周惠帝的外书房内,已经告病多日的三朝元老白丞相,今日奉旨进宫。
周惠帝对白丞相还很是体恤,直接赐了坐。
白丞相坐下后,沉默几息:“陛下,老臣虽在家养病,但也是一直关注朝堂之事的,老臣有句肺腑之言,今日想说与陛下。”
周惠帝叹息一声:“白丞相,你是三朝老臣,朕今日宣你过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所想。”
白丞相站起身,深施一礼:“陛下,前朝李氏王朝,著名的《谏太宗十思疏》中所记:君,舟也;人,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怨不在大,可畏惟人,载舟覆舟,所宜深慎。陛下,怨恨不在于大小,可怕的是人心背离呀。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今日孟郡君之事,上天警示,民心所向,有如此子民,也是我大周之幸呀!假以时日,必能让四海臣服,五洲来朝。所以陛下需早做决断,不能冷了人心呀……”
周惠帝长出了一口气:“白丞相所言极是。朕正有此意。”
“陛下,太子殿下求见。”内侍总管进来禀告。
“宣!”
“儿臣拜见父皇!”周景珏磕头见礼。白丞相也连忙给太子见礼,太子连忙扶起白丞相,寒暄了两句。
“父皇,儿臣今日过来,是为了五弟之事,不知五弟哪里不懂事,让父皇生气了,儿臣作为兄长,管教臣弟不利,向父皇请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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