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道长宣了声:“无量天尊,大师所言贫道不敢参详。”
觉远一笑,他见这太平道长举止不卑不亢,眉秀耳长,宽袍广袖,倒也有几分神仙风采,“阿弥陀佛,道长既是我大周国师,事关我大周国运,当然与道长是息息相关的。老衲观道长,应是年幼失孤,但少时得遇贵人,方有今日之道行,但道长屡改天机,倒行逆施,对道长的福泽运势是伤害极大,我佛家有一言,叫做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老衲将这句话送给道长。”
太平道长看着觉远心中一阵惊惧。
其实对看相、摆卦,甚至所说的堪天机这些,这世间哪里会有什么真神仙。这和尚、道士大家都是老中医,谁给谁号脉呀,都懂其中的弯弯道的,只不过是你干你的,我干我的,井水不犯河水,谁也不给谁拆台罢了。
但这觉远老和尚,今日竟点破了他的来历。
太平道长本是遗腹子,母亲是“跳大仙”的,干的仙家的活,他从小耳濡目染,慢慢的也会了这些装神弄鬼的本领。后来因他机缘巧合救了一个落魄老者,那老者教他认字,还给了他一本书。
这本书里老者记录了大周各地的风土人情,天文地理,还有各种气候变化。这太平道长就靠这本书所教的知识,预测了几次大风大雨什么的,渐渐的出了名。
后来被人辗转介绍给了牟国舅。牟国舅见他模样生的不错,又有点本事,便让他直接出家,做了道士,后来又把他引荐给周惠帝,才有了现在的地位和富贵。
太平道长心里也清楚,这些年牟国舅依着他这国师的身份,没少干缺德事,人家这老和尚今天就明明白白和你说了。话里话外意思,你今天同意最好,不同意你也得同意,如果不听良言相劝,迷途知返,就要收拾你了。
人家在牟国舅眼皮底下都能把自己绑了,如果真想要自己的命那是易如反掌。而且顾老将军女儿和外孙女这件事,自己如果要真按牟国舅说得办,那真是有点昧良心了。得,先保命要紧吧……。
太平道长也不是一般人,能坐到国师的位置,把皇帝都能哄得高高兴兴的,脑子是转得极快。马上就变了面孔:“无量天尊,大师说得极是,不过可否劳烦大师为贫道指点迷津?”
等觉远和太平道长谈完,让小沙弥送走了太平道长后,从觉远禅房的里间走出两个人。
其中一位中年法师,向觉远双手合十道:“辛苦师兄了!”
觉远合十一笑:“师弟客气了,请坐吧,齐王殿下,你也请坐吧。”觉远对周景琛点了点头。
周景琛笑着对中年法师道:“二舅舅,你和这老和尚不用道谢的,你直接陪这棋痴下两盘棋就行了。”
这中年法师正是周景琛的二舅舅金陵云山寺的云空法师,也是大周有名的高僧,是觉远大师的同门师弟。
“胡说什么,怎能对觉远师兄如此无礼!”云空法师瞪了周景琛一眼。
周景琛笑着把身体斜靠在蒲垫上:“什么无礼呀,若不是当年老和尚算了我十九岁之前不能近女色,我娶个媳妇能这么费劲吗?”
“师弟,无妨,这段时间到是你辛苦了,联络了各庙宇的师兄弟们,才能做出这番功德无量的大事。”觉远感叹道。
云空法师亦感慨,“也是师兄弟们佛法精进,深明大义呀,才能团结一心,方显我佛光普照。”
周景琛坐起身对觉远和自己的二舅舅行了一礼:“辛苦二位大师了,不过老和尚,等我媳妇的八字到你这里了,你一定要多说些好话啊。”
“你这孩子,张嘴闭嘴什么媳妇?”云空微怒道。
“无妨,”觉远笑道:“老衲观齐王殿下到真的是红鸾星动,要有姻缘上的喜事了。”
周景琛笑道:“二舅舅,你看大师就是大师,说的就是准,我得赶快下山去安排了,大师,等事情办好了,我让我媳妇上山陪你下棋啊。”觉远酷爱棋道,这周景琛投其所好,也是画了一张大饼,吊着老和尚。
云空法师亦笑道:“这孩子让师兄费心了。”
觉远也笑道:“师弟不必如此说,这齐王殿下乃老衲俗世小友,与老衲有缘如此。”
过了一日,牟皇后向周惠帝进言,因宫内宫外发生了太多事情,请周惠帝招太平道长进宫问卦,祈求平安。
太平道长奉旨进宫,沐浴更衣,披发赤足,在静室中燃香起卦。牟皇后和周惠帝在屋外等候。
忽听静室内扑通一声,周惠帝一惊,忙叫人打开房门,就见太平道长倒在地上,嘴角流血。牟皇后忙让人把太平道长扶起来,惊问:“国师这是怎么了?”
太平道长苦涩一笑:“这天机不可泄露,贫道屡次犯上,这三清祖师再给贫道警示呢。不过,”天平道长向周惠帝和皇后娘娘稽首道:“恭喜皇上和皇后娘娘,二日后,我大周皇室必天降喜讯,如按此天示行事,可保我大周百年平安。”
两日后,京都月女河内现巨石,上书金字,“子皿女,水青青,九尺红罗三尺刀,堪为盛世宝剑重,姻缘天定任逍遥,臣封王罙并蒂开。”
这可是惊天的大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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