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在叫您呢。”宫女太监们不愿与六阿哥多纠缠,见这状况,都识趣地退了下去。待六阿哥走到床边,纯贵妃的目光像是在找寻什么,六阿哥见状,苦笑道:“额娘在找三哥?在找佛儿?”
纯贵妃目光黯淡,叹息道:“没有找他们,他们怎么会来,我只有永,我只有永。”
六阿哥痛苦地望着母亲:“可惜儿子不能把您从这里救出去,我现在连皇阿哥都不是了,额娘,咱们彻底输了。”
纯贵妃却抓着儿子的手说:“没有输,怎么会输呢,永,你要好好活下去,你要笑着看他们哭……”
樱桃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这话用在纯贵妃身上不合适,从咸福宫传来的无不是诅咒恶言,听得红颜直皱眉头,但让红颜和樱桃都意外的是,纯贵妃竟然会提起忻嫔,她问六阿哥忻嫔是否还与她往来,她问六阿哥皇后娘娘和忻嫔的关系。
然而六阿哥和忻嫔早就没有往来,红颜也看不出他们之间能有什么蹊跷,但莫名其妙提起皇后和忻嫔的关系,这让红颜感到很不安。虽然六阿哥没能给纯贵妃什么答复,哪怕有解释对于一个将死的人也没有用处,可这却梗在红颜的心里,纯贵妃必定不知道纳布尔与那苏图夫人苟且的事,那她又是从什么事情上判断,忻嫔要与皇后有关系。
樱桃提醒道:“出了十四阿哥的事,加上您有身孕后,皇后娘娘先是派豫嫔协助愉妃娘娘,过了一个月才又添上了忻嫔,若是有心这么做,对于寻常人来说,这种事再自然不过了。”
红颜心内沉重,这么多年来,纵然有太后处处刁难,但因皇后向着自己,红颜才能顺利面对许多事。皇帝因当初宁寿宫投毒案,将那拉氏一族从朝廷大权的核心驱逐出去,也曾对她说,担心那拉氏的族人容不得自己。她生下十四阿哥后,曾担心过一阵子,但皇后表现出的淡漠和从前一模一样,她只要有她的清儿有她的傅清哥,天下任何事都不与她相干。
“皇后娘娘若突然开始在乎这些事,并有所行动的话,她图什么?”红颜揉着眉心,她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去猜想皇后的心思,对于皇后的一切,都要从傅二爷身上发散出去。
此时小七领着妹妹来额娘身边,自从上次被佛儿责备后,她稍微好了些,但显然还是关着心门隐藏了什么心事,这会儿听见小七主动对自己说:“额娘,恪儿刚才尿裤子了,还不肯脱裤子。”
红颜立刻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尽可能地与她多说话,小七被姐姐凶过后,的确比从前要好些,而在那之前红颜和皇帝都是柔声细语,显然是使错了劲。
樱桃则看准时机,将豫嫔和瑞常在请来,她们与红颜闲话的时候,小七带着妹妹就在一边玩耍,没有任何异常的反应,佛儿所说的那种事没有出现。
待所有人都散去,红颜站在窗下看小七领着妹妹玩水,便吩咐樱桃:“忻嫔和兰贵人分开见,小七不论见了谁有异常反应,都立刻带着她走,别让有心的人发现小七的反应,绝不允许任何人再算计我的孩子。”
而这一天,圆明园里又闹出一桩事。忻嫔再一次企图接近宝月楼,虽是好心要为和贵人修缮纱窗门帘,担心宝月楼的建筑构造不能避免蚊虫侵扰,但和贵人似乎很生气忻嫔再而三地打扰,毫不犹豫地就把她赶了出去。推搡之间有了肢体冲突,维吾尔族的人说什么这边又听不懂,承乾宫的奴才就不干了,几个宫女太监扭打在了一起,闹成这样大概连忻嫔都不想的。
待有人赶去劝开,将忻嫔送到凝春堂,太后见她的衣衫有被扯开,大热天满头汗连妆容都花了,问清缘故知道是宝月楼的人不好,且因宝月楼的人在宫里特立独行早就不甚满意,一面责备忻嫔不小心,一面就要将伊帕尔汗找来问话。
但和贵人从没觉得自己只是个卑微的小贵人,就要对上头的一切言听计从,除了对皇帝,她不会听从任何人的话,太后两次派人来找,伊帕尔汗都不为所动,这一下真正触怒了老太太,可是却在太后第三次派人去找时,皇帝亲自到了凝春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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