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嫦儿此时早已在数千里之外一客栈中打坐休息了。她将那本不知名之典册拿出,左右看不明白便叹一口气重收入法袋中。而那《阴阳变》讲得却是以天地阴阳之气转化补识神之力的,但那必须有身具肉体之修行者才行,对娇娇并无大用。最后一本既是那重塑肉身之秘扎小册。此小册言之甚略。只道用那不知凡界是否尚存之九品莲花,以归元大法阵之力重修肉体。而具体详情却并无论及。金嫦儿闭目静思好半日,长叹一口气自语道:
“传闻兴国京都之皇家大寺育有九品莲花,也不知此闻得乎?唉!只好去此地碰碰运气了。”
兴国京都真乃大国之都城也!其城墙高近百丈,城内布局庄严。以皇帝宫城为中心,皇帝行政之大殿为中轴线,纵横排列其外者乃是皇城、官城,再其外为豪门居地,而后商号店铺,数百万京都凡俗人家依次延续,直至四面城墙围定。皇家大寺位于皇城之外、官城之内。大殿雄伟,佛之法相华美庄严。但其最高之法塔与大雄宝殿却不及那大佛寺之高大广阔。盖因皇城中以俗世皇权为尊,故所有建筑皆低于皇城、宫城中之天子大殿和祭拜天地之祭坛。
兴国佛事大兴,但并不禁道家,连诸子百家也不甚禁。只要不威胁皇权,自不会有太多干涉。故京都之城中书院、道观亦遍布。书院中儒生高冠长袍,大袖挥动却也自成一派之庄严。道观中道家清雅静修悠然自乐。佛寺之所则烟雾缭绕、梵音不绝。
京都之官路、街道自与别处不同,四方十字,方正而合于礼法。尊卑之别,尽显兴国教化之功;百姓乐业,全赖官吏勤勉治下。金嫦儿在城外甚远处悄然降下云头。左右无人,便显变化之能,化身为一儒生,止于道旁暂歇。其身背一书架,手拿一水袋,注视过往商旅。有一群乘大马者腰挎佩刀,行色匆匆,往京城疾行而去了。亦有从容不迫御马而行者,还有驾马车不紧不慢前行者。至于步行者更众,或三三两两,或独行于道。商旅大亨、贩夫走卒、官家老爷、书生歌伎不一而足。然亦有乞行于道者,其景凄凉,更加上往来官道上之巡逻士卒不时驱逐,彼等皆惊惶逃避,令人顿生怜悯之心。金嫦儿轻叹一声,举步复行。见一老丈驾牛车缓缓行来,便走上前打个问讯道:
“老丈可否行个方便,载乘小生一二?小生实实行不动也。”
驾车老丈仔细打量了金嫦儿一会儿后道:
“看小相公样子,必是大家族之子弟。怎么没有从人相陪?”
“老丈真个好眼力!但小生读书之人,若不远行万里,哪里能得儒之真论哉!而着一小童或下人相伴,又怎么能够修身、养性、齐国、平天下也!”
“高论!高论!我观小相公乃不凡之人,就请上车同行!”
“多谢老丈!”
于是金嫦儿上车与那老丈同车而行。行走未及,相谈甚欢,便就熟了。金嫦儿道:
“老丈,吾观路人皆行色匆匆,似乎甚急,这却为何?”
“小相公不知。当世金玉其外,实百姓生活甚艰。虽京中之王公、将相歌舞升平,大小州府频传佳报;佛寺、道观颂平安之经,大儒小生歌和畅之声。然百姓人人争食,虽温饱已足,实心力憔悴。此实为慢火炜人之世也。”
“吾观夫老丈小心翼翼,难不成此京城之畔,皇城根下亦存险哉?”
“小相公见笑也!平心而论,坏人倒不敢说太多。然人心不古,金钱唯上;世风日下,道德沦丧。以往日之平常之人,而今于他人手中夺食,亦见怪不怪!至于尔虞我诈,诓骗于人,借人钱财不还者,坏人家庭不罪者,当世之常事尔!吾等乡野鄙俗之人,不小心,哪里能安然度日哉!”
金嫦儿默然半响道:
“凡界俗人之所欲者平安度日,享受天年尔!没曾想竟险苦若是!此凡界真大苦之界也!”
“小相公此言得之!然凡界俗人中亦有大情真爱,虽仙、佛不换也!哈···哈···哈”
“老丈真圣人也!小生胜读十年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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