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像被人用棒槌捶过,嗓子里卡着鱼骨头。昨晚那顿饭一吃完,他就感到头晕乎乎的,滚到房间里睡起了大觉,整个记忆是断片的。他得知自己中了漾族人的圈套之后,忍不住用英语骂了一堆脏话。这时,一个漾族大汉用荆条在他背上抽了两下,也用漾族语言回骂了他一顿。
族长将白碗交给身边的一个漾族少年,从他手里接过一根荆条制成的鞭子,在众人面前走了一圈,一个个地观看他们脸上的表情。走到唐天赐面前的时候,唐天赐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想和他谈判:“族长大人,你绑着我们干嘛呀?当初我们和觉陇大哥做的是自由交易,该给的金银珠宝我们都给足了,并没有亏欠你们什么。”
族长发出一声冷笑,举起鞭子发泄似的抽了唐天赐一下,才道:“巫神早已有了预言,你们的到来会给村寨带来巨大的灾难,只有将你们施以水刑,才能化解这个灾难。”
“水刑?喂喂喂,觉陇大哥的死确实和我们有关,但是说到给村寨带来巨大的灾难,我实在没有瞧见所谓的灾难是什么。你昨天不是说,我们带来的金银珠宝足够族人花上几辈子了,怎么会是灾难呢?”
族长道:“我们漾族人世代居住在雨林当中,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没有纷争,没有战乱。是你们这些外族人带来了财富,同时也带来了无穷无尽的欲望,让雨林部族开始自相残杀,从此这片土地上再无宁静之日。只有你们的鲜血才能洗尽这些肮脏的欲望,只有你们的死亡才能平息巫神的怒火。”
听了族长一番谬论,唐天赐有一种吞了苍蝇的感觉,反驳道:“据我所知,在外族人进入雨林之前,雨林部族之间就战乱不断,大族吞并小族,又分裂成小族,从来没有停止过。这本来就是正常的历史发展进程,你把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在我们头上,我们可承受不住啊。”
詹姆斯道:“土包子你何必跟他说这些废话,什么巫神预言都是狗屁,他就是公报私仇。”詹姆斯又对其他漾族人喊道,“你们都醒醒吧,外面的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有的部族都在走出雨林,包括其他的漾族部落。而这个所谓的族长却把你们禁锢在这蛮荒之地,不过是为了满足他的权力欲望,对你们的子孙后代一点好处都没有。如果你们愿意走出雨林,我詹姆斯愿意资助你们,保证你们一辈子衣食无忧。”
唐天赐见詹姆斯吐沫横飞地说了这么多,那些围观的漾族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便小声对詹姆斯道:“洋鬼子你别费力气了,这些人根本听不懂我们的语言,没法煽动他们造反。”
族长知道他们打什么主意,但他们却忽略了语言不通这件事,在那里唱独角戏,显得十分滑稽。族长不禁大笑出声,狠狠抽了詹姆斯几鞭,又走到唐天赐面前道:“就算你们口才再好,也煽动不了我的族人。觉陇在族中的威信很高,族人知道是你们害死了他,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族长退回到人群前面,下命令道:“三天之内,不许给他们吃饭,不许给他们喝水,不许他们睡觉。三天之后,等他们体内的污秽物清除干净了,再施以水刑献祭巫神。”
唐天赐道:“喂,你这个老混蛋,还真是公报私仇啊!觉陇大哥那么正直,怎么会有你这样卑鄙的父亲。喂,你给我回来!”
霜飞雪站在人群里看着族人对唐天赐他们用刑,心里五味杂陈,她既恨他们用金银珠宝换走了觉陇一条命,但理智又告诉她,觉陇的死不能全怪他们,他们并不是坏人。霜飞雪抚摸着觉陇送给她的手镯,内心挣扎了许久,才终于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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