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呵,留守怕有些想当然了,战争非是儿戏,岂能小瞧敌人,尤其是眼前这些叛贼。短短时间内聚起数万人马,且连破长安周边数座县城……”
说到这里,屈突通微微一顿,捋了捋花白胡须,没有理会中年文官尴尬的脸色,自古自的叹息道:“那李秀宁,当真称得上巾帼不让须眉,世间罕有的奇女子啊!”
“呵呵,再厉害又能如何?老将军出马,必手到擒来。”虽然屈突通话语说得毫不留情,但中年文官心中,却是没有多少不爽。首先,作为长安留守,被一支泥腿子组成的叛军打到丢盔卸甲,连失数地,本就是莫大罪责,若非屈突通前来,长安说不准都已经沦陷,到那时,就算他是关拢世家出身,朝中关系盘根错节,却也难免要吃挂落。所以,对于救命恩人,中年文官还是保持着极大的尊敬。其次,屈突通作为大隋名将,无论资历还是声望,都远远在他之上
,被不咸不淡的点上两句,倒也没有什么。毕竟,乱世到来,谁也不会蠢到和一个手握兵权的名将,因为这些小事而生出龌龊。
“大将军,叛贼左右翼皆已崩溃,只留中军负隅顽抗,我等是否……”
就在这时,一名裨将龙行虎步而来,却是话音才到一半,便被屈突通摆手打断,“斥候可曾归来?”
裨将愣了愣神,但旋即便斩钉截铁道:“依大将军吩咐,自开战之时起,便已撒出百五十名斥候,于方圆十二里内探查,如今百五十人皆尽归队,并无任何异常发现。”
“没有?”屈突通皱了皱眉。
他戎马半生,却少有败绩,完全是因谨慎性格使然。此次长安平叛虽然仓促,但他也做了万全准备,否则,哪能一语道破李秀宁身份。
但就是因为先前做过调查,所以,他才不相信李秀宁会败的如此干脆。
一个女子,几月时间连收数支叛军,扩充实力的同时,还将朝廷官员打的节节败退,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哪怕如今大隋,已非开皇时期那般军威赫赫。
“将军?”裨将轻声开口。眼见战事如此顺利,叛军左右翼在一炷香内便已崩溃,裨将自然不想放过这个立功的机会。要知道,全歼和击溃,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若在拖延下去,等到叛军中军崩盘,那数万人马必会仓皇而逃,
到那时即便自己胜利,也不可能一战而竟全功。
“也罢,按照先前部署,散右军包抄后路,汝且率部署出击,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凿穿对方阵型……”
屈突通深吸口气,强压下心中不安。
裨将闻言大喜,抱拳行了一礼,便匆匆退下山坡。约莫几十个呼吸后,震天动地的马蹄声,突然从左侧响起。下一刻,一支人马皆被铁甲覆盖的骑兵带着无边威势杀入战场之内。
大隋具装骑兵,出动了!
战马踏地,如雷声隆隆,只一刹那,勉强坚持的叛军阵型,便如羊油般被这柄烧红的尖刀切割而入。鲜血染红大地,惨叫不绝于耳,在大隋最恐怖的杀人机器面前,人命已如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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