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叫捕头押着关入牢房,便没瞧见有谁上牢房瞧过他们,那本该提审他们的知县老爷也是久久没见消息。那儿没有动静,他们这厢也显定安,至少萧楚愔这处可是淡然得紧,完全没有入狱之后该有的焦急以及惶恐,反而还算悠惬坐在那儿闭目养神。
特地报官让知县将他们押入牢房,熊主事究竟想干什么,萧楚愔这心里头也算有了谱。
既是大致摸清熊主事的本意,萧楚愔自当更显淡定,因为她知道,那位歹了性的熊主事远比她还要着急。她这儿越是淡定无谓,他那处越是压不住躁性,总该会忍不住上了牢房来见他们。
心里头既已料定,脸上自当更显淡然,而事实也果不出萧楚愔所料,不过在这牢房里呆了一日,那熊主事果真按耐不住直接入了牢房探望他们。由着差爷领着进了牢房,待差爷将他领到她们所处的牢房前,差爷说道。
“熊主事,这就是您报案所说的那几个诈欺贼子,我们知县大人一听有人佯装萧家家主上远洲行骗,立即就把他们押来了。现在就关在里头,打算先关个几天压压他们的锐气,到时候再一一提审。”
“知县大人自有自己的处事之法,熊某就是个行商的,不懂这些。不过熊某还是想多说一句,这些贼子狡诈得很,最是擅长狡辩,还望差爷若是有这机会记得提醒知县大人,可莫要让这宵小贼子给唬了。”说完从袖内掏出一锭银子,直接塞入差爷手中。
银子入手,在手上稍微掂了掂重量,差爷笑道:“好说,好说!”
贿赂之事屡屡可见,京都也是常有听闻,不过这样当着他们的面贿赂,这熊主事和差爷还真当他们几人瞎了。当下嗤声鄙笑,楚瑞说道:“那锭银子怎么着也有五两吧,差爷大人这样掂着,就不怕折了自己的手。”
这话刚落差爷直接气瞪过来,往前走了一步扯得锁在牢房上的锁链‘咣当’作响,差爷说道:“你这宵小贼子,在口出狂言信不信我叫你试试我的手段。”
这牢里头有多少肮脏的事,便是不曾亲眼见过,猜也猜得出,忧着楚瑞受了委屈,萧楚愔当即抬眼瞪他,示意他管好自个那张恼人的嘴。一眼扫,楚瑞乖乖闭了嘴,待着萧家四少闭了嘴后,熊主事这才上前说道。
“差爷,能否给个便利。”
“哦?熊主事跟这些个不入流的家伙,莫非还有什么要说的?”
当是微疑,见熊主事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些贼子佯装的都是我萧家的家主,我总该问清这些个贼子究竟想做什么?若是这些贼子不只是讹诈那般简单,心里头还打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我也要赶紧通会一声京都,也免得大小姐那处不设防呢。”
这话说着,若是不知这人行了什么,光是听他这一番话倒真是忠贞的主。只可惜早清这人面目的萧家众人,在听了熊主事这一番话只会叫他们觉着恶心。当即有人蹙着眉,面上已露嫌恶,更是有些个说不得了,萧欢直接嘟囔说道。
“还恐着大小姐不设防呢,一面干着欺官害主的事,一面还有脸提着大小姐,你也不怕叫雷给劈了。”
这样的主子带出怎样的小厮,萧楚瑞那个脾性,萧欢这一张当然也是厉的。自家少爷心里头闷着,大小姐又不让开口,萧欢当然得替少爷将心里头的讽语说出。因着这一番话,却又换来差爷一顿斥呵。
瞪看着牢里众人,捕头说道:“都落到这个地步你们还想摆什么大家小姐公子的架势,我呸,告诉你们,进了这牢房,就算是钢筋铁打的,我也能让你们老实。所以要是在这里头给我横,小心我叫你们有命进来,没命从这儿滚出去。”
在说这话,捕头眼里头的狠光绝不是空白吓唬人的,能在这等地方当差,怕是也不比外头江洋贼子善性到何处。如今他们落在这般田地,实在不该为了一时的一口赌气跟人较劲,故而轻咳一声示意自家人,若是在多嘴就别怨她动气,萧楚愔这才在厢竹的搀扶下起了身,走到牢房前,冲着捕头便是欠身致了歉礼。
这一欠身歉致给了捕头面子,当下又骂囔几句,捕头这才看着熊主事说道:“熊主事要是想同这些人说什么,便说吧,我先上外头候着。不过熊主事你也看到了,这些人就是不长记性的主,你自个也得留神了。我人就在外头候着,要是这些人敢对熊主事做什么,熊主事你喊一声,我马上进来替你教训这些不长眼的东西。”
说完又朝着他们‘呸’了一声,捕头这才掂着熊主事给的银子乐呵朝着外头走去。直到着捕头离了牢房上外头喝酒憩休,熊主事这才转了身面看着萧楚愔,而后揖礼说道:“大小姐,别来无恙啊。”
“劳烦熊主事还记得,几日不见,熊主事这气色到是差了不少。”
“哼,亏得大小姐还有闲心在意我的气色。”
“当然在意了,虽然熊主事现在已经不是我萧家的人了,可不管怎么说也曾在萧家干过多年,小姐我这几年平白落下的骂名可都是亏得熊主事一手而起。熊主事为我费了这样多的心思,对于熊主事,我如何不上心,不在意呢?”
回得笑然,面上全然瞧不出半分当怒之色,就好像两人现在并非身处在牢房之间,而是在哪处茶楼里悠闲这些,闲聊而已。
牢房里的萧楚愔,看上去悠闲惬意,倒是外头的熊主事,脸色显然比进来时又差了几分,看着面上不露半分惧意的萧楚愔,熊主事怨瞪着眼说道:“大小姐便是大小姐,果然气定如山,就算落到这般田地也能泰山压于前而面不改色,着实叫熊某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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