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跟在熊主事身边,也算见过世面,只是再如何多见世面也扛不住萧楚瑞这一个混世魔王投生的混子。不过几盏茶的功夫,这二夫人就叫萧楚瑞吓得心力交瘁花容失色,这当说的不当说的,她皆一股脑全说了。
当然,其中也自然包括萧楚愔最想要的那一本账册,有关熊主事这些年吞挪茶叶所得钱财的账册。
熊主事所行恶事已是板上钉钉,如今有了这一本账册,便是巧舌如簧,也是难掀大浪。
五十多万两银子,这几年下来的无本贪吞,于萧家而言又岂是五十万两银子的损亏。叫这些人如此胡来,萧家茶坊竟至如今还没垮倒,萧楚愔实是百思难解。如此利益熏心全无廉耻纲常之人,萧楚愔怎能再留他于分坊之中,在得了那一本账目后,她便笑着请了这位熊主事滚离萧家。
萧家的一切,当吐还给萧家,至于熊主事这人,原先萧楚愔也没想着赶尽杀绝,谁知这起的善心竟无善报。便是熊主事叫萧楚愔笑着请离熊府的两日后,官衙竟然带人前来熊府提人,而这所提之人不是旁人,正是萧楚愔一行。
他们初至远洲,事还没惹祸还没闯,这官衙的提人着实叫萧楚愔难解。当瞧着差爷气势汹汹闯入熊府欲将一干人等全数提走时,萧楚愔第一个念想自当是家中胞弟管不得性,又惹出什么气人的祸端。
当即眸眼气瞪,在请差爷稍候片刻,萧楚愔直接扭头朝着二人瞪去,而后厉声询问。
“你们两个又干了什么?”
“没啊!”这差爷来得莫名,两位萧家公子也是疑得紧,只是他们面上的迷疑显然未能让萧楚愔信服,在听闻两人的齐声应答,萧楚愔更是含愤,眼眸厉扫看着楚恒,萧楚愔质道:“楚恒,你这混小子是不是又给我招惹哪门子不能碰惹的风流债了?”
“长姐冤枉啊。”当即叫屈,萧楚恒回道:“这远洲才刚到,三弟不就陪着长姐上了茶田,茶田回来又叫长姐拉着。这几日三弟每天不在长姐跟前候着,哪有空暇的时去惹什么风流。”
这几日他也是闷得紧,整日侯在长姐身侧,除了长姐便只剩下厢竹和萤草可以调、戏,这横竖来去都是三人,可叫他闷得人都倦了。楚恒之语,叫萧楚愔微顿片思,确定这混小子的确没闲时出去引勾远洲黄花闺女,便将视线移挪到楚瑞身上。这视线刚挪人还没开口,四少爷当即回道。
“长姐,你可别看我,我可什么都还没来记得做呢。”
虽是一肚子坏水,不过萧楚瑞这一次可真真什么都没做。横竖细想这几日也是累倦了,这两个混小子的确没空出去惹祸,萧楚愔便收瞪噙笑而后看着差爷说道:“几位差爷,我家这两位胞弟近来安分得紧,也不曾惹过祸事,不知差爷这提拿?究竟何意?”
她是屡思不明,想不清提拿根由,倒是跟前差爷,在闻了萧楚愔的疑询直接嗤鼻说道:“少在这儿给我们哥几个装蒜,我们今儿提的,是你们,一个都别想给我落跑,全部给差爷我回一趟衙门。”
“提我们?”差爷此语叫萧楚愔更是难解,当下眉心凝蹙面露蹙疑,萧楚愔问道:“不知我等犯了何事,差爷凭什么提拿我等?”
“哼,少在这儿给我装,萧家茶田的熊主事今儿上衙门报案,说有一干贼子竟佯装萧家家主上熊府闹事,妄图讹诈钱财。哼,你们这些宵小贼子,一个个看上去人模狗样的,竟然是这种不堪的恶心之物,居然骗诈骗到远洲来。你们也不上外头打听打听,我们远洲的知县大人是谁?这萧家的熊主事又是谁,竟然冒充萧家家主来此行骗,来人啊,将这些宵小贼子全部给我押提到衙门,知县大人要亲自提审。”
这些差爷来得莫名,叫人理不清根绪,如今这为首的差爷开了口,众人可算明了为何。当下楚瑞那儿已是起气,上前一步说道:“佯装萧家家主,我说你这当差的长不长眼,给本少爷瞪大眼睛看看,要是狗眼看不清,就叫你们县太爷亲自过来瞅瞅。”
官差,萧楚瑞可是见多了,往时在京都常闯祸,这街头京都当差的差爷十之八九都识得他。
萧家根基深,又是富可敌国,而这萧家大小姐更是明责暗宠,故而这萧家的少爷纵是如何的混着,只要没行出什么极大的人命恶事,一般这京都的差爷远远瞧着都是自行离开,免得便宜没落到,反倒叫这恶性的萧家四少爷给耍了。京都的差爷,可没几个乐意招惹萧家的恶少,可这远洲的差爷却没人识得他。在差爷看来,这面露不悦的美公子着实狂横得紧,当下那为首的已是不痛快。
当差的,如何能叫平头百姓耍了横,更何况这平头百姓此时在他们眼中乃是装诈之人。
当即为首的差爷也是怒了,直接上了前便是动手。京都的可没几个当差的敢当面对萧家少爷动手,故而楚瑞也没料想这人会突然这般,当下也是愣了几分,若不是萧欢盯得死,赶在少爷受伤前抢了一步替楚瑞接下差爷这一脚,贵公子怕真得挨踹了。
捂着被踹的腹部疼得冷汗直冒,见着自家小厮挨了旁人的打,萧楚瑞自当咽不下这口气。正欲上前理论,却叫萧楚愔一眼瞪了回去。抬眼示意楚瑞莫要胡来,萧楚愔看着差爷说道。
“这位差爷,我想这其中怕是有所误会。”
“误会,这能有什么误会?那报案的可是熊主事,萧家家主究竟是谁生得怎番模样,堂堂萧家分坊的主事会不晓得。少在这儿和我废话,我今天就是奉命来拿你们的,你们几个诈欺的小人是要自个跟我们走,还是要我们提着你们一个个拖走?”
显然已认定他们佯装萧家家主到处坑骗欺人,所以这差爷的口气自当极差,如此恶差之语自是叫人觉着恼怒。赶在有人因了差爷差恶的口气发怒前示意他们不得胡来,在凝审端看之后,萧楚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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