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连睡觉的时候都要在床头放着枪?你是害怕自己睡着时遇刺,还是说你背地里做了什么黑心的勾当,良心不安担心会有人上门报复,所以时刻提防着自己的人身安全?”
从在北海遇难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开始怀疑秦深并非只是一个跨国集团总裁这么简单,他背后一定还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许,他还有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
秦深心口一滞,黑眸深深地凝视她:“尽欢,我是做生意的,树大招风的道理想必你也明白,我自然得罪过不少人,也怕会有仇家找上门,带着枪防身是我这么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你若是不喜欢的话,我以后在你面前不会开枪。”
沈尽欢将东西用手帕包好,重新放进抽屉的最里面,上面再盖上一本书掩人耳目,然后才坐在床头,盯着他:“你是真的害怕仇家找上门,还是自己在做非法勾当,你自己心里明白,秦深,我不想过问你的事情,我只是希望你能平安,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如果不是涉及到太必要的利益,你就别做了吧,还有一些黑心勾当,犯法的事情,你千万别碰,别去触碰法律的底线。”
“你是在担心我?”
秦深眯着眼睛,心头涌起一股暖意,在外打拼这么久,家里人都不曾关心过他,却没想到沈尽欢只是捕风捉影猜测到他在做不好的事情,就对他这般放心不下。
“是,我是担心你,我不想跟在你身边过这些提心吊胆的日子,我怕死,秦深,你要好好的,你赚的钱已经够多了,有些钱不用去赚,明白吗?”
沈尽欢很聪明,她没有明说,只是点到即止,秦深自然也懂,他望着她真挚的眼睛,动了动唇,不知该说什么。
他的世界腥风血雨刀光剑影,他们看到的只是他表面的风光,背地里的阴暗狠厉一旦被发现,只要是个女人应该都会害怕吧?沈尽欢算是胆子大的了,在北海差点丢掉性命后她非但没有毅然决然地离开,反而还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甚至还提出让他接受深度催眠来治病。
可是,胆子再大也终究是个女人,若类似的事情再发生一次,她一定会离开他。
秦深握紧了拳头,一想到她会离开,他的心就好像被利刃刺痛,他呼吸一紧,便说:“你会因此而离开我么?”
沈尽欢与他对视,他认真的神情里透着一丝小心翼翼,仿佛只要她在这个时候点一下头,他就会崩溃。
在他问这话的时候,她的心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她会因此而离开秦深吗?
答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也许会吧,毕竟她一直是个安分守己的人,她还有火儿,可千万不能出事,秦深的世界太复杂了,她这样单纯的人不适合卷入,还有秦家那个大染缸,她实在不愿意浸渍其中。
思考了片刻,正要回答,秦深便说:“其实,我没做黑心勾当,有些钱能赚有些钱不能赚,这种浅显易懂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我带着枪是为了防身,你也知道我和秦美雪之间的恩怨,她随时能要了我的命,我怎能不防?”
沈尽欢沉默地听着,等他说完,她亮晶晶的眸子盯着他,小心谨慎地问道:“你和秦美雪就不能握手言和吗?你们毕竟是姐弟,亲人之间再深的恩怨只要能真心说开了,我相信应该就没事了吧?”
秦深拧眉苦笑:“尽欢,你不懂秦家的险恶,秦美雪一心想要吞并家产,我就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一天不拔掉我她一天无法安心,何况当年她的亲弟弟秦时为了救我溺水身亡,她将丧弟的痛都迁怒到了我头上,我与她是势不两立的。”
原来是这样。
沈尽欢依稀听继父和母亲提到过关于秦深的事情,也知道他起初并不受宠,自打秦时去世以后,他在秦家地位如日中升,一天天得到重视,秦美雪对他嫉恨也确实是人之常情。
男人将她的手握在掌心,轻轻爱抚,继续说道:“之前与林笙箫联姻我也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因为只有联合了林家的力量,我才有与秦美雪对抗的资本,不过现在没必要了,我找到了更优秀的合作伙伴,这婚不结也罢。”
他找了薄千野做自己的坚实后盾,因而就算得罪了林建东,他们也不敢拿他怎样,他现在有恃无恐,根本就不担心林笙箫的纠缠。
沈尽欢抿了抿唇,语气酸溜溜地说道:“真的吗?你不喜欢林笙箫?她可是S市第一名媛千金,长得倾国倾城,家里富可敌国,娶了她不光让你的事业如虎添翼,还能让你自己面上增光,以后在秦家不光秦美雪就连你父亲也要忌惮你几分。”
秦深将她的手凑到自己唇边,翻过去在她手背上印下深情一吻,情深款款地说道:“林笙箫千好万好也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我这辈子只想娶你,若不能娶你,我宁愿孤独终老。”
“秦深,你……”
沈尽欢双眼含泪,他说什么?如果不能娶她,他宁愿孤独终老?
这简直是这世上最动听的告白!
沈尽欢心中百转千回,竟一时语噎,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无言地望着他,暖黄的灯光照射在男人英俊笔挺的五官上,透过那浓密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处阴影,如同扇子一般。
“尽欢,我脾气是差了点,不过我对你的心是真的,你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喜欢你,有多想要和你在一起,我想每天醒来睁开眼就能看见你的脸,想每天下班回来能吃到你做好的饭菜,到时候我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他叫我们爸爸妈妈,我会给他最好的教育,将来我手上所有的一切都会是他的……”
他把玩着她修长白皙的手指,沉吟道:“我所有的一切都会是你和孩子的。”
男人眼眸深邃潋滟,仿佛沉浸在对未来美好的构想之中无法自拔,倒是靠在他怀里的沈尽欢听到孩子这个话题猛地睁大双眼,额头撞上男人坚挺的下巴,疼得她吸气眯眼。
“怎么了?你不喜欢孩子吗?”秦深揉了揉她的额头,声音低沉沙哑,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诱惑。
“我……”沈尽欢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秦深说到孩子的话题,她要不要借机告诉他火儿的事情?
“其实我不喜欢小孩子。”
不等她开口,男人率先说道,这话刚出口,沈尽欢的心瞬时凉了一半,他不喜欢孩子?那……他会不喜欢火儿吗?
“小孩子吵吵闹闹的,非常讨厌,而且我不希望有人来跟我分享你的爱,都说女人生了孩子之后最爱的人就会从丈夫变成孩子,我可不愿意将来跟个小毛孩争宠。”男人说这话倒像是在置气似的,沈尽欢听后心又提起,她仰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说:“那……如果我愿意为你生一个孩子呢?”
秦深神情微微一怔,她为他生一个孩子?
他好像还从未考虑过这一点,不过若她能为他生儿育女,她留在他身边的决心也就更加坚定了吧?
秦深嘴角上扬,情操大好:“你生的孩子我自然喜欢,有了孩子,你以后就会死心塌地留在我身边了,我会给他最好的教育,会将他当作我的继承人来培养。”男人说完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沈尽欢眼中希望的光顿时熄灭,她沉着脸,不动声色地握紧拳头。
原来,他希望她生个孩子也不过是为了更好地囚禁她,想要死心塌地留在他身边而已。
沈尽欢靠在他肩头,一时睡意全无,睁着眼睛望着头顶华丽复古的水晶灯。
“说来,你和我在一起这么多次了,我没戴套你没避孕,怎么都没中?”秦深眉一挑,随后手指抚上她的肚皮,沈尽欢不禁一颤,是啊!这段时间和秦深在一起,她每次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当晚还想着要吃避孕药,可转念就被其他事情耽搁了。
算起来,她几天前就该来例假了,难道……
“怎么不说话?难道你背着我悄悄吃药?”男人语气不悦,隽眉轻拧,沈尽欢尴尬地说道:“怎么可能?我一直在浅水湾,哪儿有机会吃药?”
“那之前呢?我们第一次发生关系何路说在药房碰见你买避孕药,我当时简直气炸了,恨不得亲手掐死你。”秦深提到了第一次,那是她被王金福下药,最后他及时赶到当了她的解药。
沈尽欢僵硬地笑了一下,说:“我当时也没想到之后还会和你扯上关系,所以就去药房买药以防自己怀孕,那天我在药房碰到何助理,他跟我说你的意思是互不相欠,让我吃了药别给你惹麻烦,我当时一赌气,就……但我发誓,和你在一起一共只吃过两次药,一次是你主动给我的,一次就是我去药房自己买的。”
“何路当真这么说的?”男人眉心一压,黑眸跳动着愤怒的火苗。
沈尽欢也察觉到了不对劲,难道那不是秦深的主意?难道秦深没有想过要她吃避孕药不要纠缠他?
那为什么何路说希望她牢记自己的身份,不要对秦深有非分之想,说秦深只是玩玩她而已,想要和秦深发生关系的女人满大街都是,让她不要太耿耿于怀……
她还记得当时何路说的“沈小姐,挤不进的圈子就别挤了吧,免得最后自己遍体鳞伤”,他讽刺她一定是和很多男人经常发生关系,所以才能那么熟门熟路地去买药。
沈尽欢倒吸了口凉气,身旁男人咬牙切齿:“这个何路,真会自作主张!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他!”
显然,这一切都是何路从中挑拨,为的就是不让她和秦深再牵扯上任何关系。
沈尽欢叹了口气:“算了,我自己身份卑微,何路也是为你着想,相比我,在他看来林笙箫更有利用价值,更能为你的事业助一臂之力,何路对你算是忠心耿耿,处处为你着想了。”
“尽欢,我真不知道发生了这些事情,我那天在公司何路回来告诉我在药房里看见了你,说你在熟练地买避孕药,我真的快气死了。”秦深想到这儿直恨得牙痒,这个何路太自作主张了!如果不是他故意误导他,让他以为沈尽欢对他唯恐避之不及,他怎么可能后来一直忍住思念不去找她?假如不是何路的那番话,他或许早就和沈尽欢修成正果!何以相爱相杀这么久?
沈尽欢沉默地抿了抿唇,若不是今晚的开诚布公坦诚相待,她或许到现在还被何路蒙在鼓里。
“哎,何路也是为你着想,你也别怪他,这事既然已经过去了那别再提了,免得提多了伤感情,我们现在好好的就行。”沈尽欢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脑袋在他下巴上蹭了蹭。
“尽欢,以后无论别人对你说什么,怂恿你离开我,挑拨离间我们的关系,只要不是你亲眼所见,不是听我亲口所说,你都一定不要相信,明白么?”秦深眯起眼睛警告,沈尽欢老实巴交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嗯,明白就好,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再有什么误会,我们已经错过了五年,不能错过了。”
男人将她拥在怀中,动作轻柔,生怕将她碰碎了似的。
五年前因为那场灾难而分开,直到前不久才有机会向她解释清楚,五年后好不容易上天眷顾让他重新在这座城市与她相遇,绝不能再因为鸡毛蒜皮的误会再分开。
秦深变了。
她还记得自己五年后第一次与他见面时他那般冷漠狂妄不可一世,不屑于和人多说一个字,宁愿被误会也从不解释,但现在他当真和以前不一样了,他开始对她解释,开始耐着性子劝导,这是不是说明他很在乎她?
沈尽欢本来因为避孕药的事情而闷闷不乐,思及此,郁结的心情总算畅快了些,至于火儿的身份,等下次有机会再向秦深坦白吧,他今晚已经疲乏了,肯定不愿意再听关于孩子的事儿。
“秦深,我想要回家一趟,有些东西想带过来,可以吗?”
她想火儿了,也不知道孩子在郑英奇那边有没有听话,这么多天没见到她,火儿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之前她给郑英奇打电话就是询问火儿的近况,只是还没聊几句就被突然而至的秦深抢走了手机,之后还差点害得秦深发病,所以之后她也不敢再在秦深面前提起回家的事情了。
今晚或许是个好机会吧,秦深心情不错,起码他对她心存愧疚,应该会满足她小小的请求。
男人平躺在床上,睡意全无,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灯光,说道:“好,我陪你一起回去,有什么要拿的东西我帮你提,省得你一个女孩子也拎不动。”
沈尽欢一愣,连忙说:“不用了,也没什么东西,我自己回去整理一下,你不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吗?”
“尽欢,你莫不是还想背着我偷偷去与那郑英奇私会?”秦深陡然压下眸子,语气里带着警告的意味,沈尽欢说道:“当然不是,这跟郑英奇有什么关系啊?你别总是将他挂在嘴边行不行?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你若是在这样揪住不放,说不定哪天我就真和他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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