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就是外面的女人!秦先生自从遇上她之后就碰上了许多不顺心的事情,这次若不是她要去北海,您怎么可能遇刺?若说不是那女人命里带煞克了您,那就说明她一开始就是大小姐派来监视您的棋子!”
沈尽欢一惊,没想到阿力竟然反咬她一口,她怒极,想要推门进去与他当面对质,不过却下意识地让自己保持冷静,她想听秦深的回答,想要知道秦深有没有怀疑过她。
“阿力,沈尽欢被我囚禁在这儿,她连给外界通风报信的机会都没有,怎么可能是秦美雪的耳目?”
秦深淡淡开口,语气是那样漫不经心,但也透出对沈尽欢十足的信任,反而是阿力,他平白无故诬陷沈尽欢,正说明了他自己心里有鬼,企图将所有的责任推卸给沈尽欢,嫁祸到她身上,如此他才能全身而退。
“秦先生,如果她不是内鬼,那为什么您平时都好好的,那女人一来浅水湾后就出了事?明明您对她是掏心挖肺,为何她还假装闷闷不乐?不管是谁,在先生如此温柔攻势下不可能无动于衷,可沈尽欢却能做到,这说明什么?”
“有意思,”秦深眯起眼眸,轻啧一声,“说下去。”
“说不定她就是故意表现极端想让您同情她,算准了您会带她出去散心,然后安排人手在暗中动手,您想想,当时在北海您转身去租汽艇,而沈尽欢瞄准了时机就想逃跑,依我之见,她当时并非是逃跑,她一定是想赶紧去通风报信,告诉大小姐的亲信,好让他们对您下黑毒手!”
“……”
秦深蹙眉,好像说得也有点道理,他怀疑何路怀疑阿力,却独独没有怀疑过沈尽欢,明明他虐她千百遍,按理说她对他一定充满怨恨,所以想要杀害他的动机也有了。
这个念头只存在了半秒钟,就被秦深否决了。
不会,沈尽欢不会是内鬼,因为她那么贪生怕死,怎么可能为了害他而堵上自己的命?
再说,他记忆中的沈尽欢只是个傻姑娘而已,不会有如此深的心机,她每天与他同床共枕,若真想要他的命何苦大费周章搭上自己的性命?她完全可以趁他熟睡时一刀扎在他心口。
秦深摇了摇头,内心为自己有那么半秒的迟疑而懊恼,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他竟还不信任沈尽欢,那真是太可悲了。
“她不可能这么做,阿力,我信她。”秦深蹙眉,郑重说道。
“秦先生,不管怎样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只要您一声令下,我现在立刻开门杀了她!”阿力掷地有声,沈尽欢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想逃,书房里却传来秦深慢悠悠的声音:“外面的女人听够了么?”
紧接着阿力一把将书房的门拉开,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似乎都在这一秒停止流动。
阿力眸中透着狠意,那眼神沈尽欢一点儿也不陌生,在秦深出事的那晚,他、何路、陆子卿、秦美雪等人都曾经露出过,他们都认为她是扫把星,因为她秦深才差点搭上自己的性命,沈尽欢被他看得毛骨悚然,下意识地躲开他的视线。
阿力瞪着她,怒气汹汹:“你竟然敢在外面偷听!”
“我……”
“秦先生,她一定不是好人!书房是您的禁地,这个女人不声不响地躲在外面偷听,一定是知道自己身份败露,因此偷听我们的谈话内容好决定自己的下一步计划!她这么熟门熟路地偷听,说明这不是她第一次这么做了,也许我们很多计划都被她听了去汇报给了大小姐!先生,动手吧,不要再犹豫了!”
阿力扭头看向秦深,咬牙切齿的样子仿佛恨不得现在就将沈尽欢撕碎了,但他尊重秦深只听命于秦深,所以即便心里恨得要死,也竭尽全力克制自己。
沈尽欢急忙解释:“才不是那样的,我只是正好经过,听到书房里有人说话,然后就停下脚步,谁知道你们突然开门,还冤枉我在外面偷听啊?”
“你还狡辩!说!你潜伏在秦先生身边究竟是何居心?这次在北海遇难一事是不是你事先给对方透风报信?你故意使的这招苦肉计一来消除了先生对你的怀疑,一来自己又能明哲保身,是不是?!”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做这种龌龊的事情?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冤枉我!”沈尽欢怒极,真不知道阿力平日里一声不吭,在这种时候竟也能言善辩牙尖嘴利。
阿力怒目圆瞪:“我冤枉你?你如果不是大小姐的人为什么要躲在外面偷听?秦先生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伤害他?沈尽欢,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迟早会有报应的!秦先生他宽宏大度不与你计较,但这并不说明没人知道你的所作所为!”
“……”
阿力的话令沈尽欢愣住了,一个人的心究竟有多坏才会睁着眼睛说瞎话?她看了眼秦深,动了动嘴唇,不知该说什么。
她怎么可能会害秦深?她想要他死的话也不至于会用这么蠢的方法,不是吗?
倒是阿力,继续说道:“无话可说了?秦先生,我就说她不是好人……”
“阿力,你先回去吧,有事我再找你。”秦深摆了摆手,显然不想纠结这个话题,阿力欲言又止:“秦先生,人心难测,她若是继续留在您身边迟早会出大事,您……”
“去吧。”秦深淡漠道。
阿力怨怼地瞪了眼沈尽欢,随后撞了她肩膀一下,离开书房。
他走之后,沈尽欢才有些挫败地扬起脑袋望着秦深,她站在外面偷听确实不对,可她也是担心阿力会对他不利,所以才……
“听了多少?”
“百分之八十……”沈尽欢尴尬说道。
秦深眉一挑,笑容邪肆:“才百分之八十?”
沈尽欢默了默,不瞬才老实交代:“好吧,全听见了。”
“……”
“秦深,你相信他的话吗?”
“嗯?”
男人似笑非笑,目光颇有深意地打量着她,沈尽欢脸颊微红,定是方才和阿力争辩导致的,她见秦深是这样的态度,心里一惊道:“你在怀疑我?”
“我为什么要怀疑你?”秦深不答反问,好整以暇地眯眼看她。
两人就站在书房的门口,一个在外面一个在里面,目光相对,沈尽欢咄咄相逼,相比之下秦深倒显得淡定自若,好像阿力的那番话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阿力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你是在遇上我之后才被人追杀的,也许那些人是我事先安排好的呢?你对我做过那么多可恶的事情,我恨你就完全有杀人动机,不是吗?”沈尽欢自以为很了解秦深,替他说出“心里话”,说完之后眼巴巴地望着他,紧张得心差点从胸口跳出来。
她好怕秦深会怀疑她,虽然知道自己不是内奸,可她却希望秦深能够信任她,完完全全地信任她这个人,因为如果两人之间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那还谈何感情?
秦深轻笑一声,伸手将她从外面拉进来,接着一把将她抵在墙上,男人用脚尖勾上书房的门,薄唇凑到她嘴边,说:“那你心里真有想过要我死么?”
他忽然的靠近令她乱了心跳,眼睛里红热一片,她头往后仰,与他拉开一些距离:“你想听真话还是听假话?”
男人剑眉一挑:“你说的这不是废话?”
“……”
沈尽欢眼角抽搐了下,她伸手想要将他推开,结果这男人太顽劣,竟抬腿抵住她的膝盖,将她整个人压在墙上。
“秦深,你先放开我,我就告诉你。”
“你不说我就不放手,自己掂量清楚了。”秦深睨着她的眼睛,那样深沉的视线几乎要将她融化其中,他靠得很近,近得她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男人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鼻尖,引得她面红耳赤心惊肉跳,浑身燥热难耐。
先前也没觉得这男人有多帅,只是听外界说多了他惊为天人颠倒众生,自己看着他也就觉得顶多算俊美,但这会儿近距离地细看才发现这男人的五官当真是造物者精心雕琢而来的,高挺的鼻梁下一张薄唇轻抿,性感致命。
“回答我,沈尽欢。”秦深低声提醒,手指挑起她的下巴。
沈尽欢这才回过神来,内心懊恼自己居然差点被男人的“美色”所蛊惑,她叹了口气,说道:“我以前确实恨你,在去北海那天我还想着要找个机会从你的眼皮子底下溜走,所以在你转身去木屋租汽艇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拔腿就跑,但之后我被阿力抓回来,和你定下三个月的协议,我就已经放弃了逃跑的念头,再之后经历了生死,对你的恨也早就放下了。”
“……”
“阿力说的话都不是真的,我在海滩是要逃跑,但绝不是要去给谁通风报信,再说,我与秦美雪势不两立,若不是她,我继父和我妈妈也不会闹矛盾,这一点你是知道的,我绝不可能与秦美雪那种女人为伍设计刺杀你。”
沈尽欢正了脸色,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她看着秦深,黑白分明的眸子水灵灵的,似乎还蒙上了一层雾气。
秦深拧着眉,第一次听她说得如此庄重,她一本正经的样子说不出的可爱,男人嘴角上扬,愉悦的情绪爬满眼角眉梢。
“秦深,我没想过要你死,就算以前我恨你,我也顶多是恨你的不辞而别,恨你的忘恩负义,我希望一辈子不与你相见,互不干涉,但从不会在心里诅咒你去死,我今天说的这些话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这些都是肺腑之言,我没有必要欺骗你。”
“真的?”
“千真万确,我要是有一丁点恶毒的想法,就让我出门被车撞,不得好……唔……”后面的誓言直接被男人霸道的吻吞没,沈尽欢猝不及防,猝然睁大双眼,满目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他为什么要亲她?
而且又是不打任何商量的强吻……
独属于秦深的霸道气息,如张张密网铺天盖地将她笼罩,沈尽欢满脸错愕地望着眼前这张忽然放大的俊脸,随后受惊般闭上双眼。
“秦深,你还受着伤……”
沈尽欢眼前一阵炫白,脑子里也嗡嗡作响,反抗的力道软绵绵的,倒像是欲拒还迎。
身子一凉,有什么在她心口的纹身上扫过一圈,仿佛触电一般,顺着纹身窜入四肢百骸。
秦深眼眸一凛,随后单手将她抱至大理石书桌上。
双脚悬空,刚接触到冰凉的大理石桌面,沈尽欢一个哆嗦尚未反应过来,男人便欺身而上……
秦深捏住她的下巴,黑眸逼视她:“叫我。”
“秦、秦深……”
沈尽欢晕头转向任他捏扁搓圆。
“去掉第一个字。”
“深……”
这一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感觉非同一般,百转千回,男人神清气爽。
他的手几次划过她胸口的纹身,即便在如此忘情的时刻,沈尽欢也能察觉到他指尖碰触到那纹身时的轻颤与陡然压下来的愤怒眸子。
斗罗书:(www.douluo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