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对他道:“也许,我会去一个灯火阑珊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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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不到自己会去什么样的灯火阑珊处,只是这一天的考试完了之后,刘轻涵便被都尉府的人接走,而我被宫内派来的人接回了宫,一进宫门,就看着满目的灯火通明。
今天,真的是热闹的一天。
玉公公身后跟着两个提灯笼的小太监,匆匆的走了过来,一见到我立刻道:“岳大人你终于回来了。”
“怎么了,玉公公,皇后有什么事吗?”
“是皇上,御书房有召!”
我的心动了一下,也没说什么,正要忍着脚疼跟着走,却见他一招手,身后跑出来几个小太监抬着一张藤椅,我愣了一下,他轻轻道:“刘大人刚刚让人传话进来,皇上知道了,吩咐老奴安排的。”
“哦……”
我也没多说什么,毕竟脚崴了也实在走不了多远,便上了藤椅往御书房那边去了。
这个时候天色早已经暗了下来,御书房内却是银烛通明,远远的看到窗户上的投影,里面人头耸动,似乎还有不少的人在里面。
他们停在了门口,玉公公扶着我小心翼翼的走下来,过去规规矩矩的敲了门,等里面的人开门,我便小心的走进去跪拜道:“微臣拜见皇上。”
“平身。”
他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点冷意,我尚无事,但却听到有些人哆嗦的声音,一抬起头,就看见裴元灏坐在正上方,虽然两边都燃着烛台,但光影之下,他的脸上反倒增添了些阴翳,那双精光内敛的眼睛被衬得熠熠生辉,有一种利剑般的尖刻,让人不敢直视。
他的面前,跪着好几个老臣。
我只粗略的认了一下,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恭恭敬敬的走过去,裴元灏道:“你来得正好,朕正要问你,今日考场抓的那些人,到底是如何?”
我一拱手,答道:“回皇上的话,今日考场共搜出十四名考生有携带、替考的行为,分别是——乙酉号孙卫、丁巳号陈生、戊辰号卢世杰……这是今日微臣录下的名册,请皇上过目。”
我每说一个,那些官员都颤抖一下,等我说完,每个人跪着的地方,下面的地板上都积了一滩冷汗。
我说完,便将手中录下的名册奉了上去。
裴元灏接过来,垂着眼睑翻了几下,冷笑一声,将手中的册子抛到地上,啪嗒一声,那几个官员又是一阵瑟缩,还有一个的腿软得差点瘫坐下去。
裴元灏冷笑道:“我朝开国以来,第一次遇上这样大的考场舞弊案,是朕失德与天啊!”
他这句话一出口,几个官员汗如雨下,话都说不清楚,连连磕头:“皇上,皇上英明,是臣等失察,臣等之罪!请皇上治微臣之罪!”
“治罪?”
裴元灏的嘴角微挑,看着他们:“朕要如何治你们的罪?”
裴元灏的嘴角微挑,看着他们:“朕要如何治你们的罪?”
那几个官员听他这么一说,全都煞白了脸,也知道这一次难以脱身,都磕头连连,口不能言。
裴元灏微微笑道:“你们都是太上皇留给朕的肱骨之臣,过去朕还是皇子的时候,就时常听太上皇说起各位堪以大任,所以这些年来,朕也多赖你们几位,虽然你们已经年老体病,却迟迟不让你们辞官归田,到底也是朕,耽误了你们。”
果然,不出所料。
我在旁边静静的听着,倒也并不惊讶。
裴元灏看着那几张惨白无人色的脸,突然又调转口风:“不过,朕也没辜负你们。”
那几个大臣有些愕然,抬头看着他。
只见他脸上带着一点悠哉的神情,道:“孙卿,你在淮南以兴学之名圈地六千亩,十四个村寨被迫迁移,你——也得了不少实惠吧。”
户部尚书孙也宏一听这话,顿时脸色酱紫,瑟缩得说不出话来。
裴元灏又笑道:“吴卿家,你五年前自国库借银七万两,虽说这两年来减免了江南不少赋税,国库入不敷出,朕也并没有追讨这笔银子。算起来,这七万两纹银,倒也够你在老家置几亩地,置些房舍,颐养天年了。”
“……”
“宋卿家,听说你的儿子上个月才给你添了个孙子,可喜可贺,含饴弄孙可是人人求而不得之乐啊。况且,户部亏空的案子一直查不清楚,又何必还要这样劳心劳力?”
……
他每说一句,下面的人都颤抖一下,到了最后,这些人一个个已经面无人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冷汗如雨下,却没有一个人敢开口。
这时,我听见外面传来了轻轻推门的声音,心里也念到一处,原本就站在这几个官员的身后,这个时候倒也不开口,只轻轻的退到外间去,刚刚退到门口,就看见玉公公小心翼翼的将门推开一线。
一抬眼,就看到了我,他倒是惊了一下:“岳——”
我压低声音道:“何事?”
“申太傅求见。”
我在心里笑了一下,道:“皇上震怒,太傅大人何必这个时候撞上来?玉公公,你劝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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