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元的眼眸虽带着淡淡的笑意和玩味,但是眼底却是闪过转瞬的不耐和烦躁,就连张重己也差点被他的那个笑容晃了神绪,以为他是真的如表面那般只是一个亲切的疑惑。
虽然身为歌手,但是隐藏情绪的演技却是不可忽视呢。
张重己微微勾了勾嘴角,心里突然涌上一种棋逢对手的隐隐兴奋感,不同于傅均给他的同类气味,眼前的这个男人却让他觉得是个强大的对手。
得到他的真心,似乎很不容易啊。
不过这样才有趣,不是吗?
“我、我……”张重己佯装着涨红脸颊支吾半天也没道出个所以然来,只得用眼神小心翼翼地瞟了他几眼,头低得更低了。
“怎么?说不出来?莫不是……”袁元眯起被眼线勾勒狭长的眼角,两手撑在墙壁上,将张重己圈在自己的身体范围内,头颅放低若无声息地靠近张重己的脸颊,“你在跟踪我?”
无论是温热的鼻息还是近在眼前的薄唇都意味着现在的姿势是如此暧昧,此时的张重己的心里却是出乎意料地感到压抑。
这个男人,是在用压倒性的气势来质问自己。
“没有没有!”张重己慌张地摆着手,低下眸子闪躲着扭过头,“我只是凑巧到这儿的……”
“是吗,”袁元轻轻道出一句随后拉开了距离,看到张重己那副低头躲闪的模样不禁嗤笑一声,将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佯装无意识地捏搡一下,“刚才是吓到你了?,真是抱歉。”
“没、没关系。”张重己被肩上的力道痛得闷哼一声,身体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
袁元对于他的此番动作只是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提起了另外的问题。
“刚才一直……在这儿?”
“……恩。”张重己抬眸看了他一眼,与他的视线相撞后又慌忙地低下头,应了一声。
“是吗……这么说,”袁元勾起嘴角,摩挲着下巴淡笑道,“刚才那一切你都看见了?”
“……恩。”张重己再次轻轻应了一声,却是想到了什么慌忙抬起头解释道,“不过……我觉得刚才的歌声很好听!根本就没有导演说的那么一回事!!我、我很喜欢!”
话毕,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说得这么一番话有些别扭,便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袁元玩味地上下打量一番他略带窘意的脸颊,最终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低沉而略带磁性,但从嘴里说出来的话语却带了几分戏谑的味道:“那还真是可惜呢,你不是导演。”
表面是戏谑调侃,实际却是有几番一般人听不出的讽刺意味——
你不是导演,所以你喜欢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的益处。
你不是导演,所以你无法有权让我通过这次MV的拍摄。
张重己就算听出了也只能佯装听不出这层意思,给他了一个招牌暖意的笑容。
袁元嗤笑一声,插兜转过身去,用卷成筒状的稿子向他挥了挥,慢条斯理道:“没事就离开这吧,不送。”
张重己张了张嘴,想要伸手拉住他却又收回了手,闪了闪眸子踌躇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出了巷口转个弯眼前就是一条潺潺小河,这个地方说是偏僻也还是算称赞它了,也不知道那剧组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类似一个落后古老小镇的样子,假如自己换上一套古装还真以为已经穿越古代了。
没有花费多少的时间,张重己几乎是一眼就瞧见了此时正懒散搭在木栏杆上的那个背朝自己的高挑男人。
泛黄的白衬衫,黑色性感的紧身裤,酒红色的凌乱碎发被风随意地吹拂,整个人都显得懒散而惬意。
那本稿子已经被他随意地丢在一旁的地上,卷起的页角像是点心店里刚烘焙出来的筒形面包。
张重己眨眨眼睛,蹲□子捡起那份稿子随后背着手小心翼翼地走到他的身旁,瞥了一眼袁元踌躇片刻还是张了口:“那个……你没事吧?”
袁元没有说话,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予给旁边的张重己,只是低着眸子看着那条河流,手指漫不经心地在木头栏杆上敲打着,仿佛旁边根本就没有人一般倘然自在。
张重己见他这般反应只得黯然了眸色,喏了喏嘴唇底下了头却听到一个沙哑的嗓音在旁边响起。
“听说过农民与蛇的故事吗?”
“啊?啊啊,”张重己似乎是没意料到他的突然开口,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听、听过,怎么了?”
袁元勾唇,挑起狭长魅惑的眼角,转头语气漫不经心道:“那个农夫总是太自以为是地以为自己的善心该做些什么,救了那条蛇反被咬去了心头肉而死,你说,这个农夫是不是滥好心?”
张重己的脸色有些僵硬,咬紧了嘴唇抬眸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妖魅而邪肆的男人,睫毛微微轻颤:“我、我不是农夫,你也不是蛇。”
袁元愣了一愣,随后低沉地笑了出来,弯眸的弧度很好看,他的睫毛是属于那种又卷又长的,漂亮的上翘弧度好像能停一只蝴蝶。
“说的也是啊。”他这么说道,向张重己伸出手来。
他的手指很瘦也很修长,指骨分明,手心也看上去很温暖的样子。
张重己只是愣了愣便反应过来,将藏在身后的稿子放在了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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