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们也已经到了二楼,谢希治宴客的雅室要向左转,周媛他们则须向右,她松了一口气,跟大郎说:“好了,谢先生还有事呢,跟谢先生说再见。”
谢希治就跟没听见似的,问周媛:“烤肉?怎么个烤法儿?”
“……”得,这家伙还是老样子,听见吃的就迈不动步,宋俊啊,你找的这个幕僚不怎么靠谱啊,总是轻易就被美食收买,那可不太行啊。
周媛脑子里想了乱七八糟一堆,嘴上还是老老实实答了:“把肉切成小块,用竹签串起来烤,你上次送来的番椒,我让人碾成粉,加入调味料里还是挺不错的。”
谢希治有些惊讶:“是么?我在广州尝了一回,只觉入口辛辣,其余并没什么出奇之处啊?”
“……你不会是吃的整个的吧?”不辣死才怪呢!
谢希治摸了摸鼻子:“是放在肉里煮的,我就尝了一块……”最后喝了两大碗水,脸还是红的。
周媛看他有些窘的模样,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还真是……”,贪吃活该呀!
她笑的帷帽不停颤动,谢希治就站在她面前三步远的地方,能清晰的看见她笑弯了的双眸,窘意不知不觉慢慢消散,最后他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若是晚间得空,定要去尝尝你们的做法。”
周媛笑得停不下来,闻言爽快应道:“行啊,一定改变你对它的印象。”说完还伸手进帷帽抹了一下笑出来的眼泪,跟他说,“你快去吧,别叫人等急了。”说完就拉着大郎走了。
谢希治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眼见她一直到进去雅室都还在笑,实在有些无奈,自己嘀咕了一句,“有那么好笑么?”然后才摇摇头转身去宴请客人。
大郎也对他姑母笑个不停表示不解,“姑母笑什么呢?”
“呃,就是那天姑母给你尝了一点的番椒啊,谢先生,哈哈,他吃了一整块,哈哈哈……”又停不下来了。
大郎听得直咧嘴:“谢先生不怕辣么?”
“哈哈,等再见了他你问问。”周媛笑得直岔气,好半天才终于停下来,叫了伙计来问菜。
姑侄两人在钱楼里吃了一顿好饭,谢希治还让伙计给他们送了一盘切好的烤乳猪肉,把姑侄两人撑的肚子都圆滚滚了,才从钱楼出来回家。
回去的路上,周媛想起来审问大郎:“二郎怎么会想见谢先生,你这孩子是不是说谎了?”
大郎瞪着大眼睛摇头:“我跟二郎说,有个谢先生来了,他很厉害,还救过姑母,二郎就说他怎么没看见,我说下次来了,带他去瞧。”
……,你们俩看稀罕物呢?周媛给大郎喂了点水,看他打着呵欠,应该是困了,就安顿他在车上睡下,自己发呆回想刚才与谢希治见面的情景。
他好像开朗了,对自己也没表现出之前那样的怨气和冷淡疏离,还主动提出要来蹭晚饭,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怪自己当初骗他了么?还是只是看在七哥和大郎的面上,对她表示一些基本的礼貌?
周媛有些不适应。他之前怨恨也好,冷漠也好,都是可以预料的情绪,毕竟自己确实对他隐瞒了身份,又不告而别,某种程度上有欺骗人感情的嫌疑,所以他那些态度她都可以接受。
那么他现在这样,是想开了,放下了?
他们两个人,难道还有可能做朋友不成?周媛忽然觉得心情低落起来,她可没有准备要和喜欢过的人做朋友,那样太辛苦太难了。
更何况,虽然不愿意承认,在她心里,她确实对这份感情并没有释怀放下。
马车慢慢悠悠回到了信王府,到二门前下车的时候,大郎还没睡醒,周媛让周禄把孩子抱着送回去,算着这个时间杨重应该也在睡午觉,自己就也回去眯了一会儿,睡醒以后才去跟杨重说了今日的收获。
“铺面订好了,这几日叫周松带着人先拾掇一下,里面的桌椅大半可用,余外的再买吧。需要的锅灶和家什我让周禄跟二喜去买,再让他们挑几个徒弟,先让春杏带着,等周禄和二喜有空了,就让他们教。”周媛一口气说完,喝了口水,又提起钱楼,“比扬州的珍味居差的远了,就烤乳猪滋味还不坏,别的都不够精细,不过倒是有些西域风味比较新鲜。”
杨重瞥了她一眼:“你吃过的好东西太多,这些哪能入得了你的眼?不过在这边陲小城,钱楼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周媛点头:“那倒也是。我们今晚试一试烤肉串,若是烤的好了,就先主推这个,再搭配些凉菜果酒卖,一准儿能一鸣惊人。”好怀念露天大排档,“对了,我们在钱楼碰见了谢希治,他在那替宋俊招待西域人。”
“我听说了,宋俊每年从这些往来商人身上也拿了不少钱,总得给他们行一些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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