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皙?洗地?”
“弘皙曾对臣妾讲过,说别人干坏事自己处理手尾,泥泞满身的时候旁人就要误会是你干的,好心就成了责任,里外不是人!卑鄙小人最擅长的就是这种误会,把高他一等甚至天壤之别的对手直线拉低,而后在擅长的领域里展开群殴!于上位者,不习惯便只有招架之功,强迫自己习惯那就自甘堕落到跟他们等水平!”
“这个惫懒小子!”康熙又好气又好笑,骂完了隐隐觉得有理确如烛下观美,朦胧虽妙却不真切,心中更多了几分期待,随手一揉将奏折丢在地上,“玉婷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阿玛看你也快要被这这小子带坏了庶女悍妃,扑倒妖孽世子最新章节!”
“怎么会呢?臣妾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的!”石氏的眼眸微转,“当日宜贤谋害,臣妾本打算请旨拨丝抽茧,弘皙便说了这番话,臣妾以为今日事不妨如此处置,撕捋不清是自己没水平,撕捋清楚水平也没了,干脆一通大棒,一了百了!”
“胡闹!毓庆宫的奴才怎么能跟这些读书人相比?”教训石氏康熙佯怒,但说着说着康熙自己却真的怒了,“批奏折是规矩,封驳圣旨是规矩,明知胤祉、胤禩煽动士林直指太子储位,他们可以给朕打蒙头拳朕却不能不教而诛,这都是规矩!”康熙的手往金帐边上的孔圣头像一指,“这规矩都是他定的,朕就像蛛网中的飞蛾,敢如弘皙一样亲手去轮廷杖,士林的吐沫就把咱们冲到关外了!”
“皇阿玛当然不能亲自动手,可有一位能行啊!”石氏故作神秘,手往上指眼睛还眨啊眨的,孰不知这分明是在挑战康熙的心理极限!
“谁?”康熙咬着牙,“不许卖关子,快说,”
“天啊!臣妾觉得明日一定有雨!”
天?还有雨?
康熙一愣,皇权不是至高无上,主动有以史为鉴以人为鉴,被动如今日的封驳圣旨,还有一种情愿不情愿都必须转移意志的,那就是天象示警!
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董仲舒尊皇帝为天子却给帝王定了新规矩:天人共通!帝王在人间所做的任何事上天都会感应,比如蝗灾,铺天盖地子孙万千那一定是皇帝荒淫了;水灾,滥杀血流成河上天就让帝王知道被水泡着滋味。旱灾一出,天下一定有了很大的冤情,连窦娥冤死之誓都不忘这一条。地震,更了不得天帝震怒恐怕就要换个人做皇帝!
至于什么风吹旗倒战事不利、雷击宫殿讼狱不清、白虹贯日帝君有险林林总总,有警戒有提示一言以蔽之:知子莫过父的神展开!
有雨康熙早知,让他挠头甚至说泄气的也正在此,皇皇队伍变成落汤鸡很容易就会被联想到“示警”二字,小惩戒的板子已经瞄准弘皙的屁股了,康熙的眉头锁紧!
“皇阿玛,臣妾听闻知子莫过父,知父也莫过子!”
对啊!康熙一拍大腿,紧走两步来到石氏身前,伸手欲拍又觉不妥,不知如何表达激动便拉磨样绕着石氏转了一圈,赞也语无伦次,“好,好,好玉婷,朕——”
这不怪康熙激动,他的思维始终停留在史书记载的那些“示警事”上,从未移动或说怀疑过便不得不纠缠在“合情合理”四字上,朕不给尔等联想的机会!但现在,一语惊醒梦中人:朕是天子,代天巡狩,有雨不假,可谁敢说比朕更了解天意?有敢说的——那是谋反!
隔墙有耳,孰不知刚刚康熙激动的一句话让一幕之隔的太子把脸黑成了锅底!
东珠,胤礽不在意但谢恩是必须,匆匆请太医包裹一下便赶来皇阿玛这里,一路疾行连李德全都抛在身后了,帐外无人已经诧异,隔帷花影动谁还没点八卦心理,更莫说那影子还似曾相识——就是想不起是谁!
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看看左右无人竟然去撩帷帐,细细的缝隙足窥全貌,送出凉气也捎带着把这句话送到耳边,瞬间,胤礽的脑海闪过某个小品的经典台词——我媳妇啊!
“哟我说太子爷,您刚刚受了伤就这么龙马精神——”
气喘嘘嘘赶到的李德全话没说利索却如惊雷震动帐内帐外之人,康熙猛回头看帷幕轻摇,沉声喝问:“谁在外边?”
“儿臣胤礽求见皇阿玛!”
弘皙若知道怕是要再哭一次,夜探帷帐也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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