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被楚泽扶坐在梳妆镜台,百般鄙夷的从清明水镜里瞧着为她挽发的楚泽。镶着红宝石的象牙梳穿梭在如瀑乌丝中,熟练的辫发挽起,不多时便分出了一个花髻。
“姝儿以前可是最喜欢三叔给你挽这个髻子呢,小丫头就是爱美。”
他打趣着,似是极怀念往日时光,大手随意从白玉案上拣了一只开的正艳的牡丹花,斜簪入髻。前些年他同明姝挽发时,这丫头尚且还兴高采烈,会亲自挑选他晨日里特意摘回的花卉。
那时的她,嫩涩的明艳小脸上总是梨涡挂悬,笑意盈盈的对他说,“三叔好手艺,姝儿就爱三叔挽的发。”
如今,瞧瞧她那冷清清不耐烦的小模样,他就叹气。丫头什么的,还是奶娃娃最可爱。
明姝冷着脸子瞧他自话,以前的事情她自然是记得清楚,也不知从何时起,楚泽就爱给她挽发梳妆,她自是不懂男人那种为美人上妆的满足感。
只记得头一次他同她挽发弄的一塌糊涂,被她嘲笑了很久后,这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就闭门了好几日不再见她。待再见之日,他第一件事就是拉着她松了她梳的好好的发髻,然后自己上阵。分理间虽手有生疏,却比上一次好太多了。于是,那一日明姝都被他迫的顶着松散行走人前,一头珠簪落个精光。
想来都是好笑,尽管她现在同他置气,脸上也不免露出了半点柔情来。
云脚的珍珠定发簪也被稳好了,意外之中的楚泽从镜中瞧着了明姝展露极快的笑意。都道是美人多娇,自古英雄难逃。想他楚泽纵横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居然就败在了明姝这个小丫头身上,况且还是自家的皇侄女,当真是红颜难敌。
待他从怀中掏出一物正要同明姝簪上之时,端坐已久却老老实实的小人儿,蓦然就脸色大变。
“拿走!”
娇喉轻啭间是遏不住的怒意,稍带血色的红唇更是愤怒的带起一阵轻颤,紧抿着嘴角死盯着他手中的那华丽一物。
此物不是甚旁的东西,正是一柄凤凰玉笈。也不怪的明姝这般大的反应,只因此物佩戴之意委实特殊。相传大胤太祖建国前期,尚是一方落魄贵族,后偶遇了一上陶关氏平民女,一见钟情,便赠与了家传的白玉笈以作赠礼。两人终成眷属,一路扶持,终在乱世里打下了大胤万里河山,那女子也便是开国皇后。至此,无论是民间或是贵族均开始流行玉笈簪情一说,流传至今。
楚泽却恍若未闻继续将玉笈簪入了她的发中,待端正了,便满意的瞧着镜中佳人,正要说些什么来着。但见明姝皓腕骤抬,准确的捏住了凤凰头柄一把就拉出了略显沉重的玉笈,不由分说皱眉就将手中之物砸向了地面。
“哐当!”一声脆响,那价值连城的古玉凤凰笈便断裂开来,残落三分,孤零零的躺在大理石地面上。
她的举动彻底惹怒了楚泽。
方才他还稍是温和的俊颜,就在她砸断了玉笈的那一刻,阴沉的可怕。大掌立时就扼在了明姝的臂弯上,一个用力就将她整个抱起了,然后带着怒意一脚踹开了她方才坐着的矮凳,挥了宽大的白玉案上一切宝物,就将明姝扔了上去。
“啊!”
珠串步摇玉佩碧玺一应砸落在了地面上,引来阵阵杂响,大串的碧绿琉璃珠散落一地,“叮叮咚咚”恍若玉盘敲击,意外的悦耳极了。
明姝惊呼着被楚泽抵在了镜前,天气本热,可殿内几个角落里都是置放了大鼎放冰降温,甫一坐在冰冷的玉台上,她就感到一股阴邪之气。两弯如烟柳眉透着惊慌,一手撑着玉台只身,一手就抵在楚泽不断靠近的胸膛前。
“走开!走开!”清楚的感受到楚泽的危险气息迫近,她颤着音就开始大叫。
楚泽冷笑了一声,深沉如渊的眸底掠起狂妄之意,掐着明姝腰身的大掌不断用力。
“三叔倒是小觑了姝儿啊,这都多少时日了,还敢这般惹我生气。是三叔对你太好了么?嗯?”
明姝被他逼的直往后缩,身后的水镜也是冰冷异常,她只着了一身洁白亵衣,如今靠着凉处就是一阵发寒颤抖。
“我才不要你对我好!放我回宫去!现在,立刻!”强忍着明眸里波光粼粼的泪花,对着楚泽啜泣到,大有生死相博之意。
楚泽森森嗤笑,一把分开了明姝细长的双腿,站在了她的中间。伸手勾住明姝的下颚,往前一带。
“听着,楚明姝,你这辈子不论如何都是我楚泽的人,即便死了,也是!现在,趁早的给我打消你所有不该存的念头,乖乖的呆在我的身边。否则,我会叫你永远都见不到任何人!”几字一顿,句句透着让人心惊的强烈占有欲。
炽烈不可置否的目光吓得明姝低声泣开:“我是你的侄女!而你是我的皇叔!纵使世人能畏于你的强权不敢言,可我却不要被人耻笑一生!况且······我爱的根本就不是你!不是······啊!”
“啪!”
明姝被他一掌掴的一下就趴在了玉台上,左边脸颊一阵剧痛,眼睛的清泪止不住的就落个不断。记忆中,这是楚泽第一次打她,纵使之前她被他无情的抛入长泱湖中,也不曾有今日这般绝望。
捂着开始见肿脸颊的小手被楚泽拉开了,她被他打的头脑晕沉,下意识的更惧怕他了,想要躲闪,却被身后的水镜堵的死死。只能任由他的气息侵近,喷洒在火烧火辣的面颊上。
“楚明姝,这辈子都不要再让我听到这句话。你不爱我,没关系。但你若再敢说爱的是别人,我就扒了你的衣服,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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