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员外的公子是有的,不过他是不是肉票,这还难说的很。现在还在审讯的时候,一些人的身份,一时甄别不出。谢翁此来,莫非是为了谢大公子的事?”
谢正摇摇头“这倒真的不是。我们宝树堂谢家,与乌衣谢家,是有些渊源,但是牵扯也不深。谢世兄乃是东南名士,与老朽及家父有诗文唱合,算是个文友,不过也仅此而已。不久之前,谢世兄到家中来过一趟,说是和杨世兄这边有些误会,希望家父出面,代为说项。你是知道的,家父年事已高,这些俗务,无心料理,何况杨将军是做大事的人,私怨不会放在心上,也就好言把谢世兄劝走了。后来听说他的公子在你这里,我与谢昌兄年岁相若,也有些交情,就想来拜望一下他。杨世兄放心,老朽来时,家父已经再三叮嘱过,绝对不会干涉杨将军平倭大事。”
他看了看窗外,脸上的神色也严肃起来“区区倭寇,仗着自己是洪武天子定下的不征之国,竟敢杀官掠城,欺我泱泱中华无人。家父若在朝中,也要主张给他们一点教训。这一仗,打的好!与倭寇有关的人,也该狠狠的惩办!老朽此来,只是看一看故人,若是不方便,就算了。”
“谢翁太客气了,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来人,请谢大公子过来。”冷飞霜依言退出去,谢正从怀中伸手,取了一叠文书出来。
“谢家本是寒门,家父年轻时,尚要教馆维生。这些年间,蒙天子皇恩浩荡,家中积下些许财富,不过户大人多,也不过勉强糊口而已。然,如今朝廷正值用人之时,无钱何以募勇,无粮何以养兵,谢家不才,也愿意毁家纾难,这里是上田一千七百亩,情愿捐于朝廷,以为新军之军食。”
这个时代家业的象征就是土地,不管生意做的多大,如果没有田地,就让人觉得少了几分积淀,家业不稳妥。大地主或是官员,都是想方设法,都兼并一部分田地,让自己的土地越来越多。谢迁做过阁臣,有天子赏赐再加上投献,早就不是当初的寒门书生。
谢氏宗族十八房,土地过万亩,但是作为东南士绅的一员,一下子肯拿出一千七百亩上田,这
绝对是大手笔。更关键的是,这是谢迁捐的田地,他都带头捐了,将来宣传出去,还怕别人不捐?把这些田再变卖掉,那就是一笔很可观的财富。于新军来讲,那就可能是几条大海船上百门佛郎机炮。
杨承祖正要推辞,谢正却把脸一板“杨世兄,若是你不肯收下,那就是说家父没有报国之心,老朽只好请家父自己来与你谈了。”
“不敢不敢,那就是斩了小子的头,也难赎其罪,如此,就只好收下了。”
见他收下地契,谢正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如此甚好,我这里还有一事相问。今天白天,于大街上拳击疯马,又救了稚童的红面将军,杨将军可知他是谁?”
杨承祖不知他没事打听俞大猷干什么,就只好据实的回复过去,谢正点点头,又问道:“那俞将军,可曾有了家室,或者订下婚约?”
四门堂谢家这种望族,又是书香门第,基本不是俞大猷这种小武官能高攀得上的。不管他武艺如何高明,或者练兵如何厉害,在谢迁这种人物眼里,这种能力有什么意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他又不是才子,又不是名士,杨承祖打破头也想不到,谢家会有意把女儿嫁给俞大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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