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太夫人那边的事告一段落,姚重才知道珠玑已在吴名的院子前跪了一个下午。
说实话,珠玑说的那些话,姚重只相信认罪这一部分,余下的是半点不信。
这女人的心已经被严衡的宠信撑大了,还在严衡院子里伺候的时候,姚重就发现她已经越过院子里的姑姑,俨然以院中的女主人自居。
姚重七岁就跟在严衡身边,对他的那点小喜好心知肚明,也清楚严衡眼里的女人只有高矮胖瘦之分,对珠玑的那点小心思根本不会察觉。但继续纵容下去的话,珠玑很可能就会动了爬床侍寝的心思,一旦付诸实践,那乐子可就大了去了。
因此,当严衡想往吴名院子里派人的时候,姚重立刻推荐了珠玑。
严衡没有多想,珠玑也不敢说不,这事便这么定了下来。
但让姚重意想不到的是男夫人“阮橙”竟看不上珠玑,没多久就把她给撵了出来。
知道这事的时候,姚重都怀疑这位男夫人是不是也是个好男色的,不然的话,岂会这么敏感。
好在珠玑还是没能回到严衡身边,又被十分信赖她的严衡送到了茹姬院子。
珠玑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怨忿之下,终是做了蠢事。
但姚重却觉得没必要用死亡做惩罚,只是杀掉的话,未免太过浪费。
他对吴名所说的探子营很有兴趣,而珠玑正是一个合适的试验品。正好严衡有心吞并辽西,姚重便决定将珠玑训练成细作,塞进辽西的郡守府里做内应。
说服珠玑的过程很容易,在立刻就死和生死一搏之间,绝大部分人都会做出正确抉择。更何况珠玑这会儿已经被严衡迷昏了头,一心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让自己能够重得严衡的眷顾与青睐。
相比之下,更让姚重担心的是自己这么暗渡陈仓会不会引起吴名不满。
经过昨天的事,姚重已经彻底打消了利用吴名的念头。
这种视规矩与礼教为无物的煞星,还是打个板子供起来最好,用他去放火,很可能会把自家营帐先烧个一干二净。
也正因如此,姚重都没敢把谎话说大,直接给珠玑报个死讯。
好在吴名对珠玑的事并不上心,没有深问就把他给打发出来。
姚重深吸了口气,心道:但愿主君和夫人能像现在这样长长久久,千万可别反目成仇!
那边的吴名并不知道姚重的心思,把他送走之后就开始打坐练功,不知不觉就到了晚饭时间。
严衡并没过来和吴名一起用餐,但当天晚上,这家伙便又偷偷摸摸地跑来求欢。
等他尽兴而去,吴名也换上夜行专用的鬼魅白衣,打开后窗,离开了郡守府,前往嫁妆小院。
或许今天注定是迎来送往的日子,一进嫁妆小院,吴名心里就生出了一种诡异的不安。
难不成又来了道士?
吴名定了定心神,正犹豫着是转身闪人还是直接迎战,正房的房门便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个披头散发的黑衣男子从里面走了进来。
吴名立刻掐起法决准备迎战,但紧接着就发现出来那人好像并没有和他动手的意思,看穿着打扮也不像降妖除魔的道士,还有那头披散着的黑发,生无可恋的表情,实在是怎么看怎么眼熟……
眼熟……
呃?!
吴名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商老鬼?!”
“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原来的身子呢?”被吴名叫做商老鬼的男子漠然反问。
“别提了,这事实在是……”吴名正要解释,但话一出口便意识到事情不对。
这个世界也有商老鬼并不让人惊讶,但这里的秦朝尚未灭亡,这里的商老鬼根本没机会认识他,更不该一副熟人的口气,连他换了身体都一语道破。
愣愕之后,吴名忽地想到一种可能,立刻又把眼睛瞪大了几分,“喂,我说,你不会也是穿来的吧?”
“不然呢?”商老鬼依旧是面无表情,只向前走了几步,下了门口处的台阶,与吴名四目相对,“你突然从命盘上消失,我便去了你的住所查看,没想到竟是有人破碎虚空,将你拖入黑洞。我正好无所事事,便也跟了进来,然后便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朝代。”
“喂——”吴名嘴角一抽,皮笑肉不笑地问道,“那应该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吧?!”
“是呀。”商老鬼表情依旧。
“既然你两个月前就已经过来,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吴名瞪眼问道。
“突然到了这样一个灵力充沛的地方,当然要先闭关修炼,待小有所成之后再想其他。”商老鬼一脸的理所当然,接着又反问道,“难道你没有这样做?”
“……没有。”吴名被会心一击,说到了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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