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四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说道:“高必正和候性把闹得最欢的瞿仁杰给抓了起来,说要拿他当肉票,可也没见到瞿式耜给他们送钱来,那老东西还跟瞿仁杰划清了界限,对瞿仁杰的安危连问都不问。”马进忠骂道:“昏招,赶紧把那小子放了,要绑肉票也要直接绑了瞿式耜那个老糊涂。再说哪有皇帝和底下人闹矛盾,一言不合就把人绑起来的。候性还真把他在占城玩儿的那些把戏拿到国内来了。”
“放了他?”为了确定,朱四再一次问道。“放了他,想抓他,法子有的是,找几个八十岁老太太到上元县告发他强奸都比绑票这主意强太多了。”朱四禁不住打了个寒颤道:“亏你想得出来,有哪个八十岁的老太太会不顾自身名节跑到县衙告这种状的?”马进忠笑道:“干嘛非得是老太太,只要找一个长得像老太太的不就成了,难道还有人敢脱了老太太的衣服验明正身吗?”
朱四狠狠道:“一定要找一个,要不找两个。这个该死的瞿仁杰,一直都和朕作对,可恨之极!”两个人谈至深夜,时而一起惆怅,时而一起大笑。全为国和张福禄一直陪着,两个人也不时窃窃私语,张福禄道:“这种事儿,还得是咱的鄂国公最有本事,别人应付不来呀。”全为国轻松地道:“早回来就好了,早回来万岁爷的眼睛犯得着缠那么多天的纱布吗?一团乌云,总算是散了。”
朱四的乌云是散了,第二天,从南京城头聚起的更大一团乌云向江南江北的大明数百军州覆盖蔓延开来。朱四终于要开始反击了!午朝门外,照样有许多贡生举子来此下跪,哭丧。殊不知被气死的却不是朱四,遭灾的即将是他们每一个人的家。莫大的广场之上,气氛也与往日不同,不时有大批的锦衣卫跑过来,宣读出几个人的名字,然后再把名单上的人带走。
被带走的书生开始挣扎哭闹起来,不时会有人这样高喊:“学生犯了什么罪?上有大明的律条和三法司,凭什么由你们这群番子抓人?”“小子,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勾结妖教叛逆,意图弑君谋反!你说这么大的事儿,三法司管得了吗?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北镇抚司吧,人证物证具在,有力气,跟阎王爷去理论吧,给我带走!”
“哪里来的妖教,学生在哪里谋杀过君王?你们这是栽赃陷害!”番子们当然不会在意他们的抗辩,几个没被抓的想要上前理论,锦衣卫们却一人一脚踹翻了骂道:“好啊,这还隐藏着同党呢,统统一起带走!”
又有人摊开双手仰天疾呼道:“黑暗啊,暗无天日啊!”“你说什么?”那人身边又过来几个气势汹汹的番子。那人怔怔地道:“学生我,恩,学生是在谈论气象!”番子也抬头看了看天道:“谈论气象?我看你是在泄露天机,惑乱人心!一起带走!”“不是,学生就说天可能要下雨,那是学生我猜的,跟天机有什么关系?”番子却说:“如果待会儿真下雨,你就是泄露天机,如果不下雨,等会便把你给放了。带走!”“我,你,这、这到底是什么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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