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主任和小宋劝说着剩下的几个人。迎头砸来了一句:“滚回去!喊一个说话算数的人下来,没时间跟你磨牙闲扯,钱一到卡上就离开,不用你们催。”巴雅尔拿出了手机,在办公室主任和小宋眼前晃悠:“信息一响,钱到帐,马上走人,说话算数。不像你们办事拖泥带水,说话不算数,放屁不带臭味。有尿,让手机响给我看看……老骗我们,这也是让你们逼出来的。”
岱钦接着说:“牧民不尿你。污染了草场,煤灰落到了羊草上,干嘛不给钱呀,走到天边也没理儿。”
阿来夫瞅着两个人立着不说话,白了一眼:“煤矿过来了,污染越来越厉害了,牧民要戴上了口罩了呀。有两户人搬走了,害怕小孩子得肺病呀。挖完了煤走人了,草场完蛋了,牧民喝西北风啊。”
小宋咧开嘴角反驳着:“草原不是好好的嘛,绿绿的一片。再说了采煤是沿着竖井在地下的,地表没有塌陷坑,咋会毁坏草原呐。就算没有煤灰,黄土也是天天刮嘛,照样有人带口罩。”
巴雅尔像打了兴奋针,对他俩说:“黑墨水喝多了,斗大字不识一筐,比牧民好不到哪去,拿学来的东西,祸害草原来了。”
俄日和木吹着口哨,套马杆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圈。迎合着巴雅尔的话:“对你们这号人就是不能迁就,给口好气就不知道姓啥,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呐。”
阿来夫双手鼓着巴掌:“不知姓啥,那就姓‘蒙’吧! ”
阿斯夫回来了,指着堆在草原的煤堆:“不用我说,睁大眼看看,煤堆让雨水一淋,黑乎乎的脏水到处横流,离煤堆30多米以内的草还有活的吗?这样下去能放牛羊吗?亏你们能想得出,那么多假牛羊和天鹅,冷冰冰的站在草原上。假牛假羊有灵魂,会看不起你们的。”
卢德布装作不知道阿斯夫是俄日敦达来的妹夫,斜着眼看着他们,自己在骂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悔不该当初把这片草场给了俄日敦达来。更想不到俄日敦达来又给了他妹夫,他妹夫根本不知道这片草场的来路。自己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咽,说不出一个不字来,问小宋问:“谁是这片牧场的主人。”
小宋指着站在人群中间的阿斯夫还没说话,阿斯夫自报了家门:“头回见到了矿主,真是饱了眼福。”
阿斯夫一手捏着烟,一手插在牛仔服的裤兜里,右脚尖点着地不停的上下抖着。卢德布眯着眼说:“没说不赔钱啊,回去把草原证拿过来登记一下,发给你们钱要有依据呀。”怕阿斯夫没听明白,又眼睛对眼睛的盯着他说:“再说一遍,一定是草原证啊。合同和协议不管用,大家记住咯,截止时间明天下午5点前。”
散去的人们边走边议论:还是大老板说话有重量,为啥要看草原证呐。
岱钦和阿来夫一起笑着说:“看草原证怕啥,看结婚证也行呀,只要给钱。”
俄日和木在后面嘟囔着对岱钦说:“可苦了我了,草原证在你手里捏着,我手里只有一份转租合同,煤矿能承认吗?”
“你怕啥,咱俩是一家。煤矿发了钱,按你租的亩数把钱退给你,放心吧。”
巴雅尔第一个拿着草原证到了煤矿。卢德布对一直蒙在鼓里的小宋说:“登记好证号,立马让他们走人,待久了又能琢磨出别的事来。”
其他几户牧民的证件收齐后的第三天,坐在家里扳着手指头数到了第五天,一直没接到去领钱的通知。阿来夫、查娜、岱钦、伊日毕斯、俄日和木轮流坐在路口堵了三天三夜。运煤的车要绕20多公里的路,卢德布沉住了气,没给额日敦巴日打过电话。阿斯夫左思右想,自己手里没有草原证,连合同和协议长啥样也没看见啊,电话里对岱钦说:“不要傻乎乎的坐了,把路断开,运不出煤,有人会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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