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心里全然已经把易缜当作了自己的私有物品,纵然嘴上不肯承认这人有多好,可一旦得知这私有物品有些不清不楚的事背着自己不曾交代,任是谁心里也是不会受用。
他如今不再是当日逆来顺受无法反抗的那个人,自己心里不痛快,便琢磨着也不能易缜过得太舒坦。
易缜是半眯也不知道他心里想法,无可奈何地拎着许霁来到书房,却有些心不在焉,回味起方才的其中滋味,颇有些魂不守舍,也顾不上理会许霁在做什么。
许霁又那里是个老老实实定得下来的主,起先还打点着精神认认真真写了几个字,后来困意上来,又见易缜在那儿神游天外,于是他打个呵欠,推开纸笔俯在桌上睡了。
等易缜回头看时,他已经睡得呼哧呼哧,口水都要流出来。
易缜把他抱到软榻上去睡,又叫来一名仆从守在门口,确保他不会再冒冒失失跑来打扰,这才忙不迭的回去。
进门就进秦疏在桌前坐着,看到他进来,转过头来瞧了他一眼,神色淡淡的,也不说话。
易缜十分自觉地上前为他披了件衣服,秦疏只低头看了一眼,皱眉抖落“要那件天青色的。”
易缜顺着他的脾气便要去换,他也确实记得带来这么一件衣服,翻箱倒柜半天,好不容易寻了出来。
秦疏大约还算满意,拿过杯子要给他倒茶,易缜十分殷勤地连忙抢了过去:“我来我来,”拿起茶壶晃了晃,里头却是空的,于是又去沏茶,先是沏了一壶雨前,秦疏又让换成六安瓜片,不是嫌茶浓了,就是嫌水烫了,支使着易缜反复跑了七八趟腿,最后总算是浓淡适宜温热随口了。秦疏抬头看了看他,慢悠悠地道:“茶水还是少喝一些的好。”于是只倒了杯白水,但易缜也不算白忙活,秦疏给他倒了杯茶。
到了现在易缜也看出秦收这是有意拿他消磨,虽然不知道原因,体谅他近来情绪常常不好,对这样的举动也不当作为难,心里一边寻思着他为什么不痛快,面上还得满面笑容地将杯子接过来。见桌上放小点心的盘子是空的,又十分自觉地去张罗茶点,又是反复多次。
易缜没敢有半点不耐烦,无论秦疏怎么使他,脸上一直笑容满面。伸手不打笑脸人这话确实有道理,秦疏看着他百依百顺言听计从,还真挑不出什么错来。仔细想一想,重篷之后易缜待他,确实是近乎珍惜的态度,挑不出什么错来,心里也就软了下来。说来就算真发生过什么,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他再不忿也改变不了。他其实也没想好非要把易缜怎么样,但要当作什么都没有,他又觉得心里憋屈,隐隐的有些不甘嫉恨。
想了一想,他放弃了那些折腾人的小手段,招手把忙着剥核桃的易缜叫到面前。
易缜自然看得出他情绪的缓和,身后看不见的尾巴顿进扑腾扑腾地摇。
秦疏瞧了瞧他,觉得有点难以启齿,偏偏还要装出一无状似无意的口吻:“那个明雪,黄黄什么的,是什么人啊?”
易缜没想到许霁随口一说,他到现在还惦记着呢,不由得微微一愣,这才迟疑了片刻工夫,手臂上顿时一疼。
秦疏掐他已经掐得十分顺手,只捻着薄薄一丝皮肉,疼是疼得狠,过后却什么伤痕也不会留下来。神色倒是颇为平静,不过手上的力道不减半分:“你不是还带着小霁天天去看,都不记得了?嗯?”
他甚至还微微笑着,脸上和风细雨,不过易缜却总觉得那里有说不出的古怪,那个尾音微微上扬的“嗯”字,竟有着不小威压,更是让易缜没来由的一颤。
“你怎么出汗了,很热么?”秦疏已经凑近了他,一双沉静的眼睛不动声色的盯着他。易缜却觉得他掐着自己手臂的力道越来越大了,像是要想把他皮肉都揪下来一块。“还是你在紧张什么?”
“别掐别掐。”易缜虽然不敢躲,嘴上却告饶了。“小霁他童言无忌不懂事,我只是怕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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