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韩砺这边, 自打韩砺入京为质, 早就在寺庙藏兵,只韩砺从未想过,竟然会因此发觉了太子做的丑事。
常安几乎是目瞪口呆, 回禀时言语中也带了几分诧异:“世子爷,这属下虽早已耳闻太子殿下私下里荒唐,可没想到, 太子殿下竟然有如此癖、好。还是在佑安寺, 我们若借着这个放出风声去,皇上如何能没废他的心思。”
韩砺转着手指上的白玉扳指,却是摇了摇头:“这眼瞅着太后寿辰就到了,接下来又是新年, 而且韩家谢家联姻在即,皇上不会在这个时候, 真的废了太子的。所以, 这把柄,不妨先掌控在手中,等到了合适的时机, 再给皇后一个措手不及。”
常安听着, 点了点头, “世子爷考虑的到底是周到。这佑安寺怎么说都是皇家寺庙, 生了这样的事情, 却被皇后娘娘和主持给瞒下了。可见, 会更惹了皇上的忌惮。”
说罢, 常安又回禀道:“世子爷,瞅着这时间,郡主院落的图纸已经送回西北了。有张管家亲自督办此事,世子爷您就放心吧。”
听着常安的回禀,韩砺笑着点了点头。
若是可以,他恨不得现在就娶了幼姝,和幼姝回西北去。
西北毕竟天高皇帝远,少了在京城当质子的束缚,他相信,他一定会让幼姝不后悔嫁给他的。
对于世子爷对郡主的用心,常安再一次难掩惊讶。
这往日里总听什么英雄难过美人关,他从未想过,自家世子爷也会这样用心。
别的也罢了,竟然会在西北建造一模一样的院落给郡主,只为了让郡主住着舒坦。
只是,想到表姑娘如今还在府中,常安便不由暗暗嘀咕一句。
这郡主和世子爷婚事已定,表姑娘却没识趣的离开王府,可见对世子爷是不死心的。
可这样做,其实难堪的是她自己。
他追随世子爷这么久,世子爷那样待郡主,又岂肯和表姑娘再有什么牵扯。再说直白一些,本身世子爷往日里也没注意表姑娘的。不过是两家长辈的心思罢了。
而此时远在西北的镇北王府
孟青茹自打听说皇上给表哥赐婚,这些日子,心情便格外酸涩。
也因为这样的旨意,虽如今她还在府中,可她也知道,底下有奴才们已经开始嚼舌根了,说她『舔』着脸面呆在府中,也不知避嫌。
因为这样的流言蜚语,孟青茹委屈极了。
私下里哭了好几次。
服侍孟青茹的丫鬟涟云看她这会儿又红了眼睛,忍不住低声劝一句:“姑娘,你又何须在乎那些下人们的话。您住在府中,有老王妃宠着,倒不如直接往老王妃跟前去告状,看看日后谁还敢给您没脸。”
前几日,涟云还想着劝自家姑娘离开王府,可姑娘几次动怒之后,涟云也就歇了这样的心思了。
她自幼侍奉姑娘身边,姑娘的荣宠便是她的荣宠。如今,她也不免替自家姑娘打量起来。
孟青茹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看的出很是委屈,却还要强撑着。
涟云如何能不心疼。
这些日子,她瞧着姑娘是一日比一日消瘦,这可如何是好呢。
她刚要再宽慰姑娘几句,这时有丫鬟进来回禀,“表姑娘,方才从老夫人房里传了消息出来,说是世子爷要在王府给郡主建一模一样的凤昭院。”
酸涩和不甘几乎是一瞬间席卷孟青茹的心头,怎么会这样?表哥怎能这样待她。
皇上赐婚也就罢了,表哥何以这样给那谢元姝体面,还要建了一模一样的院落。
难不成,表哥其实早就对谢元姝心有所属。
不,不会的。
这世人谁不知道是姑父遇、刺,表哥才御前求旨赐婚,若没有这样的意外,郡主早就嫁给卢家公子了。
看自家姑娘脸『色』都白了,涟云小声道:“姑娘,这永昭郡主连皇上都宠着,想必世子爷也是做给皇上和谢家看的。您又何须计较。”
一旁进来回禀的丫鬟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正想着退出去,却见孟青茹一把拿了桌上的杯子,朝她扔来,之后便是怒气冲冲道:“你这贱婢,方才竟敢笑话我。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这样作践我。”
那丫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这样的无妄之灾让她也震惊极了。
她方才哪里笑了,谁不知道表姑娘这些日子心情不好,她往屋里来回禀消息,也是不得已,谁想触了这样的霉头呢。
可没想到,表姑娘竟然这样多心。
“表姑娘,奴婢冤枉,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如何敢对您不敬。这阖府上下谁不知道老王妃宠着您……”
说着,这丫鬟就哭了起来。
一旁,涟云也没想到姑娘会突然动了怒,忙劝着道:“姑娘,这丫鬟平日里最是本分,她哪里有胆子看姑娘的笑话。”
孟青茹如何会承认自己迁怒了她,低斥一句,“还不滚出去,留在这里,还嫌自己不够碍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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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鬟急急落荒而逃。
涟云忍不住暗暗叹息一声,她是知道自家姑娘脾气近来有些暴躁,可这样下去,若传到老王妃耳中,可如何是好。
斟酌了下,她开口道:“姑娘,您又何须朝这些丫鬟们撒气。这往日里,连老王妃都说您规矩,懂事。这若事情闹大了,怕有人在老王妃面前嚼舌根呢。”
孟青茹搅着手中的帕子,气呼呼道:“我看她们谁敢!”
可说完,她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若没有皇上赐婚这事儿,她又哪里会这样。
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表哥那样对谢元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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