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皇后打定主意要让祈王世子接管京城防卫, 左思右想, 她还是往郭太后宫里来了。
看着皇后又把主意打到京城防卫上,郭太后下意识的眉头微蹙。
只没等她训斥,郑皇后便开口道:“姨母, 你以为我想这样。可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我们不能不为自己打算呢。不管是郑家和郭家,手中都没有兵力, 如此, 太子日后只会更加艰难。”
郭太后沉『吟』几秒,暗暗叹息一声道:“哀家从不『插』手朝政,便是你有心让哀家说句话,怕皇上也听不到耳中的。而且, 一不小心还会弄巧成拙。”
见郭太后松口,郑皇后顿时脸上堆满了笑容, “姨母, 又哪里需要您说什么了。我就是怕我不提前知会您一声,到时候,皇上提起来, 您没有准备。”
“朝臣那边, 我已经都暗中打点过了。只这京城防卫的人选, 皇上一时半会儿还定不下来。我只是想着, 皇上每日往您跟前晨昏定省时, 您偶尔提及提及祁王府世子爷。”
郭太后想了想, 到底没有拒绝她。
祁王府毕竟是宗亲, 皇帝本就不放心京城防卫一直掌控在谢家手中,若是祈王世子爷,皇帝兴许心中也正在考虑呢。
见此事落定,郑皇后心中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不免提及几日后谢家大少爷续娶之事来。
这谢家把京城防卫的权力交了出来,可想而知,那日皇上必定会有流水般的赏赐。
而慈宁宫和坤宁宫,也只能追随皇上,表示表示了。
“那萧氏倒也是个好孩子,能嫁给谢家世子,也算是相配。不如便开了库房,把那碧玺兰花双合长簪 、孔雀图案红宝石耳坠当做贺礼吧。”
郑皇后自然不会说不好,可心中多少觉得,皇太后太给谢家脸面了。
不过这念头也只是一瞬,比起谢家交出京城防卫权,这些赏赐又算得上什么。
这才刚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便听宫女进来回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佑安寺那边传了消息回来,说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郑皇后一声厉喝:“不知规矩的东西,连句话都说不清楚,说,殿下怎么了?”
那宫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说是殿下整日醉酒,昨个儿,昨个儿和寺中的和尚……”
这宫女也算是侍奉太后跟前的,她知道皇后的『性』子,又如何敢真的说出来。
这若真的说了出来,只怕她难以活过今日了。
郭太后脸『色』一白,摆摆手让她退下。
郑皇后手中的茶杯应声而落,噼里啪啦的声响中,她满眼惶恐的看着郭太后。
郭太后转着手中的檀木佛珠,冷冷道:“皇后,这往日里,太子做了多少糊涂事儿,哀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在,他都敢在寺庙胡来,这若传到皇上耳中,你以为哀家能救了他,还是你能救了他?”
郑皇后养尊处优多年,虽知道太子私底下很是荒唐,可也未料到,他竟敢在寺庙里面胡来。
她急急让赖嬷嬷找了梁禺顺来,让他亲自往佑安寺处理此事。
那小和尚,断然留不得的。
至于太子,她得留了人日日守着他了。
郭太后看她手足无措的样子,顿时脸『色』更难看了。
这些年,皇后到底瞒了她多少事情,这个时候,郭太后心中也没底了。这若传到皇上耳中,若被外人知晓,岂是一句私德有亏的事情。
见郭太后沉了脸,郑皇后声音颤颤道:“姨母,您放心,这孩子我肯定会好好教育他的。断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哪知郭太后猛的一拍桌子:“你若早有这个心,事情又岂会这样!东宫还是早些有子嗣的好,否则,到时候你手里又哪里还有别的倚仗。”
这是第一次,郭太后这样疾言厉『色』,甚至是在暗示,皇上若真的有废太子的心思,那坤宁宫和慈宁宫,也该留条后路。
郑皇后吓得脸『色』都白了。
她不敢相信,从不『插』手朝政的姨母竟然说出这样意有所指的话来。
见她脸『色』苍白,郭太后一瞬不瞬盯着她的眼睛道:“皇后,自打你『逼』的穆氏避居长春宫,哀家这慈宁宫和你的坤宁宫,便连在了一起。你是聪明的人,哀家也不是拿这些话吓唬你。哀家更知道你疼太子。可人若是目光太短浅,不给自己留后路,到时候可就进退两难了。”
“哀家死了没什么,甚至是你,谁都可以取代你坐上皇后的位子。可淮安侯府和成国公府的数百条人命呢?这些年,你没看到那些抄家灭、门的事情吗?男的皆被处死,女眷充到教坊司。皇后,你该好好想想,哀家今日和你说的这番话了。”
郑皇后指尖颤颤,从没有哪一刻她像现在这样,急着想让东宫诞下子嗣。
见她一言不发,郭太后又道:“所以,比起你费尽心机的替太子铺路,东宫的子嗣才是重中之重。若你手中有筹码,哀家和你都还有退路可选。可若只是太子一人,只怕到时候就只能冷暖自知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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