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泰既然有和解之意,薛易也不会拒绝。
只见薛易笑道:
“泰哥谬赞,我叫薛易。”
众多不认识薛易的刀手们,这才第一次听到薛易的名字。
而这个名字,也惹得一些人惊讶起来。
“薛易?”有一个刀手忍不住说道,“你就是那个薛易?”
薛易冲那刀手笑问:
“怎么,老哥认识我?”
那名刀手顿时肃然起敬,认真地拱手抱拳说道:
“我听说过薛公子的大名!现在城里都传遍了,薛公子仅凭一根木棍,就杀掉了手持凶刃的采花大盗!”
一名刀手也揉着被薛易的木柴打伤的肩膀赞叹道:
“原来你就是拜入岑轩岳门下学武的薛公子,难怪薛公子身手如此了得!”
另一些没听过薛易名声的刀手,听到这两件事时,也不由得对薛易刮目相看。
小五忍不住,说起了薛易曾亲手杀死大兴赌坊东家秦金龙的事情,更是让众人对薛易又敬了几分。
混刀手的,所杀的人越多,所杀的人地位越高,就在这个行业越有名气,越受人尊重。
一时之间,刀手们纷纷议论,都在惊叹薛易的一切作为。
更多的,还是敬重薛易方才的一切。
首先,薛易身手高强,方才和刀手们的斗殴还有和王泰的搏杀,都展现出了极大的武力。
而力量,最容易受人敬畏。
其次,薛易放过了王泰,没有造成流血事件的作为,也博得了刀手们的尊重。
再加上薛易的名头,更是使得刀手们不会再轻视薛易,对他充满尊敬。
有时候以力服人还不够,还需要以德才能服人。
而王泰也不由得有些尴尬和后悔。
起初王泰见薛易是一个新面孔,又是个年轻人,所以才会对他轻视和欺压。
若早知道薛易如此有名气,又还是练武之人,王泰绝对不会向当初那样对他说话。
他再度冲着薛易抱拳说道:
“没想到薛公子是这样一条好汉子,是王泰鲁莽了!”
薛易笑道:
“泰哥客气,泰哥的名声我也如雷贯耳,我刚入行没多久,有空还得向泰哥多请教。”
王泰急忙连声说哪里哪里。
之前互相大打出手的刀手们,也差不多说着类似的话。
双方彼此给了颜面台阶,之间的矛盾倒也逐渐消散。
末了,一名刀手朝着薛易问道:
“薛公子,你不让我们出去搜寻李仵作,莫非是有了主意?”
另一名刀手也说道:
“对啊薛公子,让我们听听你的说法。”
经过方才的一番事,众人也都终于能够心平气和地耐心听薛易的话。
薛易在地上找了找,找到了那根断指。
他举着断指对刀手们说道:
“你们看,这根指头明显不是被砍断的,上面还有牙印,是咬断的!我知道你们有人要说李仵作是疯狗病发,所以才会咬人吃人。但是现在不要跟我说这些!我只想问你们,想清楚一件事没有?”
众刀手们围坐在火堆边,跳动的火光照亮了他们迷惑的脸。
只听薛易站起身来,望着所有人说道:
“方才我们进这间屋子的时候,就已经有人看到,这里有许多官差留下的脚印。这里的事情,关于这根指头和这些人肉背后的事情,官差们肯定早就知道了,否则这里为什么一具死尸都没有?老巴平日里让我们杀的是什么人?都是有身份的人!他有让我们杀过一个区区仵作身份的人吗?这李仵作还是一个杀人逃犯,谁会找老巴出银子来取他的命?我们知道李仵作在这里,难道那些当差的会不知道吗?”
薛易的一番连问,使得一众刀手们沉默下来,认真思考。
不少人习惯了有买卖就干,却很少思考这趟买卖的背后。
有的人会思考,但是想得不多,或者是不敢想太多。
毕竟刀手卑贱,想那么多也解决不了问题,只会徒增烦恼。
薛易则继续说道:
“我敢说,要买李仵作性命的人,只会是官府!”
这件事是老巴告诉薛易的,但是薛易此时将其作为自己的推断,毫不脸红。
一种刀手们闻言一惊,但是却没人说话。
谁都隐隐开始感到,这个可能极大。
“我知道你们还有许多疑惑,比如官府为什么要这么做?是那李仵作得罪了一些人,所以有人需要借我们的手除掉他吗?”
薛易继续说着:
“不会的,李仵作已经被作为杀人逃犯通缉,布告早就贴出来了!这种事情,根本不用我们这些让官府信不过的人动手!你们每个人都收了老巴四十两银子,加起来就是四百多两银子!这么多的银子,官府的人不会自己花?要抓李仵作,那帮当差的比我们有经验有实力!他们发动人围山搜捕,抓一个区区逃犯简直瓮中捉鳖!
为什么要让我们来干呢?唯一的可能,就是干这件事很危险!有着让官府不愿承受的风险,所以他们宁愿花一笔银子,找一帮命贱又胆大的人来干!”
刀手们开始沉默。
不少人都被薛易的一番话说服。
但也还有疑问。
有刀手问出了这个问题:
“薛公子,我不太明白……为什么杀一个仵作,会有你说的这么严重的危险呢?”
薛易停顿了一下,望着众人疑惑的视线,他平静说道:
“有没有想过,这个李仵作根本不是犯疯狗病。他很可能是一个‘高手’,或者是一个……吃人的怪物呢?”
木屋之外的寒风不断从木墙缝隙之中灌入,吹动得火堆一阵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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