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城拿烟盒,抽出一根,点烟时长腿踢开红色的木椅,坐下了。
瞿振海将他看了又看,开口,“什么时候另娶的?”
“我以为爷爷对我的私生活了如指掌。”
“就这么放下阿离了?”
他抽烟。
瞿振海把玩着拐杖头,状似不经意地问:“娶的一个地产老板的私生女儿?姓顾?”
沈墨城停止抽烟,烟雾四散后,他将视线徐徐对准对面,一瞬犀利锋锐,“有什么问题?”
“不太明白你看上那姑娘哪里了?A市名媛千金不少,怎么偏偏挑上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丫头。婚事要门当户对,这姑娘配不上你,你玩够了就早些离了吧!阿离这些年一直在等,”
“爷爷似乎很不喜欢顾家这个小女儿?”沈墨城突然打断。
瞿振海一愣。
沈墨城眼睛一眯,摇摇头,“不对,您是很不喜欢我和顾海扯上什么关系。”
“没有这回事。”
沈墨城捻灭烟蒂,静静地盯着眉眼看似平静的老人,“顾海平日进出顾宅次数不少,传他和您私交不错?这就奇怪了,我娶他女儿亲上加亲,爷爷为什么反对?”
瞿振海脸色微变,但到底是一生在政界的人,很快恢复如常,严肃道:“我翟家是一个世家望族,娶一个私生女,别叫人看了笑话!”
沈墨城笑了,他如墨的眸色迸发刺骨的绚丽,“翟家的笑话,还少么?”
瞿振海威严的脸庞,陡然一绷。
沈墨城悠悠然站起身。
瞿振海知道见面一次很难,赶紧问:“小惟的病情怎么样了?”
沈墨城本已经转过身,这时却又转回来,眼底笑意不收,语气淡漠,“不好,说不定哪天就不在了。”
瞿振海握着的拐杖一下子掉在了地上,苍老的脸孔,变白:“那我,抽时间去探望探望小家伙,”
“不必。”
沈墨城凝视着竟带有小心翼翼表情看着自己的老人,微微一笑,残酷狰狞放在眼底,“小惟都不认识您,见面干什么呢?他的命或许会很短,但他这一生都姓沈,不姓翟,您说是不是?”
瞿振海脸色灰败,老人的精神一瞬间变得很差,语气似有乞求:“墨城,他是一个孩子,他叫你爸爸,再多的恨你冲我来,不要耽误他,想尽办法治好他吧。”
沈墨城没有说话,走了。
他这辈子做的最狠最对的一件事,就是把小惟留在了身边,膈应很多人。
当然也膈应着他自己。
小惟是一定要治好的,不管他愿不愿意,都是孩子的父亲,而且,他答应了姆妈。
陆熙离拎包无神地站在包间门口,沈墨城出去时停顿了一下,想警告她不要一错再错和那个人同流合污,却最终没有开口。
无关紧要的人了,她变成什么样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放不下的阿离,八年前就死了。
一遍一遍这样告诉告诫自己,身体里却有什么地方,钝钝地抽痛开来。
步入电梯,男人冰冷坚硬的身躯靠着墙壁,缓和许久,给张青打过去电话。
语气严峻:“仔细再过一遍当年你和顾海协议娶顾爽爽的事,一定不能让老爷子陆熙离他们知悉我娶顾爽爽的初衷,会陷顾爽爽于危险境地。另外,查一查老爷子和顾海暗地里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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