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她已经走了。”彭翔不忍地说道。
“走了?”
“嗯,走了。”彭翔确定地回答,张清扬想起贺楚涵刚才说过,她在这里约了别人。
张清扬主意已定,抬腿就走,对彭翔说:“她应该就在附近,我们偷偷的找找……”
彭翔不明白领导想做什么,乖乖地跟在身后。张清扬的脑中努力追寻着刚才的记忆,顺着贺楚涵离开的路线去寻找,没过多久,他就看到了贺楚涵的身影。张清扬刚想冲过去,却发现她的身边陪着一位中年男子,穿着考究,虽然只看到背影,但也能感觉到男子气度非凡,不像是普通人。
张清扬停住脚步,用力眨了几下眼睛,定在那里,目光随着前面两人的身影游移。彭翔揉了几下眼睛,他也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情景。贺楚涵毫无意识地回头,看到张清扬就像什么也没看到似的,飞快地扭开头……
清晨,南海省委副书记、江洲市委书记丁盛像平时一样迈着轻松的脚步走进江洲市委办公大楼,在走廊里与下属们打着招呼。大家都有些诧异地望着他,眼神中似乎还包含了一丝同情。
昨天下午,中组部的领导突然来到江洲,同丁书记在办公室里聊了很久。等中组部的领导刚一离开,传言便满天飞,大家都知道了丁书记要被调走的消息。丁书记要被调走的传闻,在整个南海省已经传了很久,根本算不上是什么新闻。但这次却和平时不同,能够得到确切消息的很多干部都证实,丁书记确实要走了,调令马上就要公开宣布。
丁盛微笑着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秘书送上茶水就退了出去,他拿起报纸看起来,刚扫了两眼,又放下了报纸,环顾着这间他工作了好几年的办公室,深深地叹息一声。昨天下午,中组部常务副部长周崇光带着一位司长来到丁盛的办公室,代表组织与他进行了一翻长谈,并且交待了他今后的工作方向。传言并不假,在乔系的逼迫和刘系的妥协下,丁盛最终被放弃了,他将被调离江洲,出任银监会副主席。
虽然有不少中年干部在银监会、证监会这样的部门出任副职后,会被调往地方出任省长之职,但丁盛很清楚,他很有可能在这个位子上干到退休。他不可能更上一层楼转正。像这种部门的一把手,历来是为那些威望极高,背景极强的各省、直辖市即将面临退体的正部级领导干部准备的。丁盛虽然在南海省的呼声极高,但他必竟只是副省级干部,除非今后张清扬还能拉他一把,否则他已经退居二线了。
丁盛没有心思看报了,别看他在上班的路上表现出一副什么也没发生,和平时一样的表情,可是当他坐在这间独立的个人空间里时,回想着周崇光昨天和自己的谈话内容,怎么也打不起精神。细心的人不难发现,最近一段时日,他头上的白发多了不少。
丁盛定了定心神,抓起办公电话打了出去。没多久,电话就被接听了,听桶里传出一个很熟悉的声音:“我是张清扬。”
“清扬,是我。”
“老丁?”张清扬一愣神的功夫,就知道丁盛打电话所谓何事了,其实在刘系做出让步后,刘远山就与张清扬谈过丁盛未来可能的去向。
“呵呵,是我。”
“老丁,找我有事吧?”张清扬像个没事的人一样问道,他不忍心去揭丁盛的伤疤。
“没事,向你告个别……”丁盛慢悠悠地说道。
张清扬心里一紧,说:“老丁,今后……”他本想说一些安慰的话,可是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从政的人有时候不需要接受过多的关心,因为关心有时候就代表着失败。
“我明白,”丁盛点点头,“你要说的话,我都知道,放心吧,我还没事,在哪不都是干啊!”
“嗯,你能这样想,那我就放心不少。”张清扬微微一笑,“什么职位?”
“银监会副主席。”
“哟,管钱的啊,还不错,看来我以后还需要你的帮忙啊!”张清扬笑起来,“干上两三年,再接你回地方!”
“嗯,”丁盛答应着,心里却不报任何的奢望。
“周崇光和你谈的?”张清扬明知故问道,见多了干部的从盛到衰,但他仍然无法做到无动于衷。从丁盛的声音里听不出反常,可张清扬能够想象出他现在的心情。张清扬随口聊些别的,是想转移丁盛的注意力,减轻他的痛苦。
“嗯,是他,我想有人在背后笑呢吧,呵呵……”丁盛苦笑着,周崇光是江南派的大将,由他同丁盛谈话,其实是刘远山有意而为之。反正已经放弃了丁盛,那还不如趁此机会再送对手一份好礼,让人家高兴高兴。就像当年乔炎彬出任贵西省委副书记、贵宁市委书记时,也是由周崇光宣布的道理一样。刘远山在中组部这个位置上,虽然要替刘系考虑,但过多的还是采取中庸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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