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朝朝睡熟后,她也盘腿在地板上坐了下来,面对着坐立不安的顾其琛,一脸慈祥地说道:“可以和我说一说吗?好久没有和人这样聊天了。”
“无可奉告。”顾其琛自然是不会把他和杜朝朝之间发生的种种糗事告诉给一个萍水相逢的人的,即使被人看穿关系,他也会拒绝这种要求。
“是吗?既然这样,不妨听听我的故事吧。”
老板娘把加满了凉水的热水壶设成了加热模式,因为杜朝朝还需要多喝些热水。
“我可是很愿意和别人分享我年轻时候的故事,那种时光还真是美好啊。”
见顾其琛没有应答,她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我小时候,家里经营一家工厂,那时家境富裕,我上的是私立的教授西学的学校。可我父亲是个思想保守的人,家里一切都要听从他的指示,没有人能够违抗。
我渐渐长大,受经济萧条的影响,工厂的效益越来越不好,直到濒临倒闭。
后来父亲就要把年仅十三岁的我嫁给另一位家境殷实的人家,我又哭又闹,家里其他人也是敢怒不敢言,我没有任何办法,在没有见过那位新郎的情况下,我就被嫁了出去。
来到那户人家后,出乎意料,我的丈夫对我格外体贴,他比我大六岁,不仅对我以礼相待,而且在新婚夜里他就承诺除非我自己愿意,他不会碰我。
只是那时的我太天真,并没有善待这种好意,固执地认为他一家人都是魔鬼,我以绝食来反对这场荒唐的封建式婚姻,没想到他会亲自下厨给我做来可口的点心。
这种没来由的好,让人很不安,我对他冷言冷语,他却只是一笑了之,我也问过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他说,我们都是各自家庭的筹码,他父亲之所以要他娶我也就是希望两家的工厂能够联合,他家出资金,我家出技术而已。
他服从家庭的决策,娶了我,看到我这样,他明白我们其实是同病相怜的,如果连这样的两个人都不相互依靠,我们还能靠谁呢?
那时我只是甩下一句我们没有爱情,这种婚姻只是一纸契约,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他却说爱情是可以培养,的确如此,在日后越来越多的接触中,我渐渐发现了他的魅力,也接受了他对我的好意,直到最后,我竟感激父亲将我嫁给了他。
后来我们一起走过了五十多年的时光,一直很幸福。”
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泡,沸腾的白气从壶口喷出,水壶的加热也停止了,滚滚的水面慢慢平静了下来。
“我不知道你们两人现在是什么样的关系,但是在你们两人来登记住宿时我就看到了那个女孩眼里盛满了对你的爱,那不是妹妹对哥哥的仰慕,更像是一种爱慕,而你的反应恰恰验证了这一点。
她把手伸进你手里,想牵你的手,你却像被毒蛇咬到一样把手抽走了,很明显,你在遮掩着什么,你并不讨厌她,甚至会弯腰替她把歪了的帽子挪正。
更直接点说,你不是把她当成妹妹来看待的,而更像是一对碍于某种情理不能表露关爱的情人,不知道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老板娘拎起水壶,往白瓷茶杯里添了些水,水汽在夜色中升腾。
这是顾其琛意料之外的,甚至有些气愤,为什么他和杜朝朝之间非同一般的关系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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