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站长说回县里。
刘群生说天晚了,路上不安全,我送送你吧?
女站长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高洪在那边叫她,女站长就扭着屁股过去了。两人站在一起嘀嘀咕咕,女站长不时发出一串浪笑。
刘群生看没自己的戏,很失落地走了。
春心荡漾的刘群生没有回家,而是鬼使神差地又回到了单位。进了单位小院,猛然看到自己的办公室竟然还亮着灯,吃了一惊,心想这是谁在自己办公室呢?仔细一想,明白了。
原来这几天抓人太多,拘留室人满为患,他的办公室也临时做了拘留室,关着三位妇女。其中有两位家里已经送来钱领走了人,只有一个年轻的正处于哺乳期的妇女因为丈夫在外地打工,婆婆又借不来钱,暂时还关押着,等丈夫回来交了钱把她领回去。
那女人很文静,被抓来后几乎不怎么说话,昨天上午她婆婆抱个不到一岁的婴儿过来,女人接过哇哇大哭的孩子,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落了下来,撩起衣服就喂嗷嗷待哺的孩子。
院子里静悄悄的。刘群生呆呆地站着,胡思乱想了一会,刚想转身离开,两条腿却不听使唤地朝自己办公室走去。他掂着脚尖,溜到窗户下,猫着身子往里看,想看看女人在做什么。这一看,不得了了。
被女站长的假茅台灌得晕乎乎的刘群生,半夜来到他的办公室的窗外,意外地偷窥到了令他终身难忘的一幕。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他的命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等待审判的那些日子,镣铐加身的他,痴痴望着铁窗外那巴掌大的一片天空,不止一次回想起那晚发生的一切,悔恨之余,内心又生出几多悲怆。他固执地认为,这是上天的安排,是命运借这个漂亮的女人诱惑了他,让他得到了本该属于他的惩罚,所以他迫不及待带地渴望着认罪伏法。
他的案子是在异地审理的,但行刑却是在槐河去往县城路边上的一个干涸的河道里,离他老家仅几公里路。行刑那天,还是料峭的早春,河滩的干草里,已经钻出了针尖大小的嫩芽。被两个武警架着的刘群生跪倒在那些嫩芽上,抬头望着瓦蓝的天空,嘴中念念有词,大概是在做最后的忏悔。然后,枪在他脑后响了。
那晚刘群生看到的一幕,对他来说,是致命的。当时,被关押着的那个女人正在窗前站着,专心致志地往脸盆中挤着哺育孩子的母汁。
窗外的刘群生被震惊了,魂飞魄散。如一只撞上蛛网的飞蛾,他再也移不开眼睛,挪不动步子,身上像是被注入了毒蜘蛛的麻药,连神经都被麻醉了。
女人的美令他惊叹,令他目瞪口呆。他的脖子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掐住,呼吸也越来越困难,越粗重了,像老牛在拉着一辆重车爬坡。
女人挤完,抬起头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们两个之间,只隔着一层窗玻璃,近在咫尺,刘群生以为她看了自己,赶紧往后撤了撤身子。但屋外黑灯瞎火的,黑夜给了他很好的伪装,女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的猎物。
刘群生在一瞬间就丧失了理智,好像有魔鬼上身,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掏出钥匙开了房门,一头闯了进去。
女人面对突然闯进来的这个喷着酒气的男人,警惕地往后退,却刚好退到了那张单人床旁,一屁股跌坐在床上,又弹簧般地弹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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