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看吧,不知道他能不能担得起。”
正在说话间,衙役跑出来说道:“贵客,里面请,我们大人在书房,请贵客进去。”
方才报信之人眉梢一挑,“怎么?刘华不出来迎接吗?”
衙役一愣,此人好大的口气,直接大人名讳不说,还说让亲自出来迎接,这轿子里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轿中人淡淡说道:“罢了。我们自己进去便是。”
“压轿。”
衙役瞪眼瞧着,从轿子里走出一个老者来,身穿深蓝色锦袍,上面绣着百福字的暗纹,灯光一打,闪着流光。
他的头发灰白,脸上布满皱纹,但是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明亮逼人,没有丝毫的老态,出了轿子身姿挺直,如一株山崖边的不老松。
衙役微微抽了一口气,这人……怎么觉得有些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可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他还在思索间,老者已经走了进去,他跑上前去想带路,却发现老者似乎对道路十分熟悉,一步都没有走错。
很快到了书房,门口守着的衙役想要进去通报,老者身边跟着的人伸手臂一推,明明看着没有怎么用力,衙役却差一点摔倒。
老者推门走了进去。
刘华正在书桌后面烦躁不安,也没有听到通传,就见有人闯了进来,他满腔的火气顿时想发泄出来,一抬头看清楚来人,不由得立时站了起来。
整了整头上的帽子,快过绕过书桌,掀衣服跪倒施礼道:“下官见过国公。”
荣国公淡淡应了一声,“起来罢。不必多礼。”
刘华心里冷汗如雨,要早知道是荣国公,他得小跑着出去迎接啊,现在倒好,他陪着小心,拱手说道:“国公,这么晚了,您……”
荣国公还没有说话,他身边的人冷哼了一声,“刘大人好大的架子,知道天色这样晚了,也不出去迎接。”
刘华急忙说道:“下官……实在不知是国公到了,否则的话岂敢不迎接,还望国公见谅,下官知错。”
“罢了,”荣国公摆了摆手,“也不是什么大事,刘大事务繁忙,有些疏漏也在所难免,不知道大人是在忙些什么?”
刘华犹豫了一下说道:“是……听说今天在香眠楼出了人命案,袁大人手下的吴校卫之子被人在香眠楼里刺死,袁大人派人送来手书,说是让下官好好查一查,不可放纵了凶犯,下官……正在等候。”
荣国公慢慢笑了笑,手捻着胡须,“那依刘大人之见,这名凶犯该当如何处置?”
刘华挺了挺腰背,一身正气凛然的说道:“那自然是要依法律法来办的,杀人偿命,何况还是在香眠楼那种地方,为了争风吃醋,更是该来惩,以示警戒。”
“嗯,”荣国公点点头,“刘大人说得极是,不过,刘大人可知,那名凶徒是什么人?”
刘华正色说道:“无论是何人,都该如此,”他顿了一下,看着荣国公,心里突然一颤,“莫非……是国公的故人吗?”
荣国公思索了一下,沉吟说道:“也可以这么说。”
刘华一惊,后悔自己刚才嘴太快,一时没有弄清楚情况就胡说八道,不过,转念又一想,这袁大人和荣国公的关系不一般啊,怎么会前脚袁大人递了手书,后脚荣国公就来求情?这是唱得哪一出?
他心中纳闷,这次不敢再胡说,“那国公的意思是……”
“刘大人,实不相瞒,”荣国公看了他一眼,慢慢的说道:“死的人是吴校卫之子,一直在广良的手下做事,对老夫也算是忠心,他只此一子,今日却横遭惨死,实在让人痛心。吴校卫求到老夫门上,老夫不能不管。”
刘华有些发懵,他沉默着,坚着耳朵听着。
“说起来这个凶徒,也是老夫的故人之子,城外骁骑营的魏东明,刘大人应该知道吧?正是他的儿子。”荣国公语气微凉,“所以,老夫担心刘大人会为难,所以过来看看,把情况说明一二。”
刘华的心头猛跳,震惊得脑袋发晕,什么?凶徒……竟然是魏东明的儿子?
魏东明的手中可有兵权呢,也难怪荣国公会深夜来访了,刘华当年也算是荣国公那一派的,只是他身份低微,只算是外围,可尽管如此,他也知道荣国公和魏东明等人并不太和。
由此可知,荣国公到访的用意何在,无非就是想让自己不能对魏东明的儿子手下留情,是非要把他置于死地不可了。
可是……魏东明也今非昔比,早已不是当年的普通将领,如今又有洛擎天在京,这可怎么好?
他真是左右为难。
他的神色,荣国公都看在眼底,心里不由得升起几分狠意,这个刘华……几年时间过去,看起来竟然不太忠心了,难不成还想反水?
他微微侧首,身边的那人立刻会意,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纸来,递到刘华的手中,纸色发黄,在烛光下显得十分陈旧,看得出来,已经是有些年头的东西了。
刘华心中疑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他看了看荣国公,“这是……”
荣国公似笑非笑,眼睛里寒光隐隐,“刘大人打开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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