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耀辰的眸光一深,与洛九卿同时看了看赫明风,赫明风面无表情,察觉到他们的目光,微微扯了扯嘴角。
洛九卿的眉头一皱,赫明风看在眼中,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也跟着皱了皱,像是被什么用力的一握。
他深吸了一口气,“父王,今日之事,您打算如何处置?察哈图的世子之位,您何时下令废除?”
南疆王转头看着他,目光幽深如海,一时间看不出喜怒,院子里很静,静得可以听到彼此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察哈图哑着嗓子说道:“父王!您听儿臣说,今天的一切,都是葛离风设的局,他引了儿子入套,儿子从未想过要忤逆父王,求父王明察!”
有什么好查的?洛九卿心中冷笑,南疆王在暗中看着热闹,今天的事情已然看得明白,他早已经心中有数,其实上他并没有打算让察哈图死,否则的话,忍了那么久,也不会在最后赫明风要杀察哈图的时候才现身。
而赫明风的话,不是在问他是否会废除察哈图,而是在问他废除的时间。
南疆王半晌无言,嘴唇紧紧抿起如刀,赫明风神色平静,四目相对,沉默无声。
良久,南疆王慢慢开口说道:“察哈图今天的确做得不对,关去牢中思过一个月,好好的体验一下牢里的日子,尝尝牢饭的味道,就这样罢。”
就这样?
洛九卿心中直想骂人,察哈图一怔,随即脸上暴出喜色,赫明风的眸光一深,王妃在一旁沉静如水,眼睛里的光芒明明灭灭,像是水面上飘荡的月光。
“父王,儿臣以为,不妥。”赫明风声音淡淡,语气却坚定。
轩辕耀辰在一旁冷笑一声说道:“南疆王的赏罚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给人意外之喜。”
他的语气讽刺,丝毫没有掩饰。
那个黑袍人眉头皱起,目光一闪,明显露了杀机。
轩辕耀辰并不畏惧,转头看着那人,嘴角微扬,“干什么?想要杀我?”
“不,”洛九卿在一旁附和道:“他不敢,若是敢杀,早就杀了,又岂会像只乌龟一样,只会缩到壳里,在暗中监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好几次暗中看到的人,都是你吧?”
黑袍人面色一冷,在听到洛九卿的话的时候,他眼中的杀机就渐浓,只是他不敢妄动,要等南疆王的令。
南疆王突然朗声大笑,“好,好,本王果然没有猜错,风儿有你们这样的朋友,真是幸事!”
他的话峰突转,态度也瞬间转变,回头对黑袍人说道:“本王看大家都没有倦意,这样吧,吩咐下去,备一桌上好的酒席上来,本王要宴请这几位客人!”
“是。”黑袍人应了一声,虽然声音很低,但是洛九卿依旧听出,此人说话腔调和中原人相似,并没有南疆人说话时的舌根生硬感,但是此人的确实长得高鼻深眼,一副南疆人的模样。
不过——洛九卿从不会被表面迷了眼睛,她知道,很多时候,眼睛最会骗人,她从来不会轻易相信眼睛所看到的。
而且,对易容术了解的她,知道要想易容成另一副模样,并不是件难事。
她和轩辕耀辰对视一眼,决意留下来,看看这个南疆王到底搞什么鬼。
院中原来的残席满地,杯盘不少碎烂在地,南疆王扫了一眼,“走吧,去本王的院中,来人,”他喊了一声,指了指察哈图说道:“这个逆子就不要去了,把他押入大牢中,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望!”
“是!”侍卫们带着哑着嗓子叫喊着饶命的察哈图下去,众人随着南疆王去了他的院中。
他的院子比其它的院子来,要大上许多,只是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景观,看上去有些空旷,院中有一处荷花池,暗夜中莲花开放,幽香淡淡,倒也怡人,院中没有种着其它的树木,廊下不远处有一个小石桌,周围是三张石凳。
洛九卿的目光在院中一掠,心中觉得有些怪异,但是哪里怪,又一时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太空旷了些,莫非是……个人爱好?
南疆王在院中站下,对着手下人说道:“就在院中摆桌椅吧,屋中太闷,不如院子里来得痛快。”
桌子很快支好,距离那座荷花池不远,一会儿酒席摆上,这些菜肴不如中原的精致,烹调起来多讲究原汁原味,只稍稍加工,熟了便是,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酒坛子打开,一股酒香四溢,在院子里的很快飘散开来,南疆王笑道:“这酒还是那年迎娶王妃的时候,王妃赔嫁带来的,说是难得的好久,本王就命人埋于地下,今日起出,以示本王的诚意。”
洛九卿心说难怪酒气这么香,原来是竟是王妃的赔嫁之物,算一算,年头也不短了,南疆王这真的是要表示诚意?
斗罗书:(www.douluo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