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行如被雷击,脑子里一片空白,在那里呆愣了半晌,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忍不住问道:“如果是毒,那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洛九卿并不意外,他问这个问题是再正常不过,她也没有打算瞒着周远行,便回答道:“其实上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是巧合,在漳城外有一条小溪,本来我也没有放在心上,那条小溪流的水边偏偏长了几片常青株,常青株的生命力极强,冬季也不会枯黄至死,但是,那天我却意外的发现有一片死了,心中觉得蹊跷,便仔细的看了看,一看之下,便发现了要命的东西。”
周远行的脸色青白,紧抿着嘴唇听着洛九卿继续说下去,“我发现一点金锡石的粉末,这种石头天生有毒性,是剧毒之物,颜色似金,但比金子更深,没有特别的气味,遇水会使水也变成金色。但是……”
她顿了顿,周远行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但是什么?”
“但是,”洛九卿继续说道:“如果放入水源附近的土中,达到一定的数量,就可以让水变成毒水,而且无色无味,且不会立即致人于死地,只要喝水到了一定的数量,才会毒发身亡,在这个过程,人会变得头脑不清,浑身无力,就如同您的症状一般。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条溪流应该是直通城中的水井,所以……这个毒计打的是什么主意,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周远行惊吃后背发凉,刹那间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久经沙场,杀敌无数,多年来驻守在边关,面对千军万马也从未改色,可是此时此刻,他却心惊肉跳,冷汗淋漓。
“究竟是谁?竟然用如此毒计!要害我满城无辜百姓,真乃蛇蝎心肠!何其毒也!”周远行气得大叫,气血上涌,眼前又有些发花。
洛九卿说道:“周叔叔此时千万不要动怒,这样只会让你体内的毒性加速运行,没有半点好处。”
周远行闭了闭眼睛,平复了心神,他拱手行了个礼道:“多谢公主殿下相救,还请公主殿下出手救我满城百姓,如若公主答应,周远行在此发誓,以后不论公主有何差遣,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洛九卿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急忙伸手虚扶了他一把,道:“周叔叔不必多礼,我虽然是长庆的公主,但是自小长轩辕,受舅父的教导,轩辕对我有养育之恩,我又如何不救?”她说着,把桌子上的箱子往前推了推,“这是我连夜配制的解药,只要舅父差人洒到城中的水井里,不出三日,就可解此危机。”
周远行大喜,眼中光芒闪动,“多谢,多谢。我就这派人去!”
他说罢,正要招呼人,洛九卿手按在箱子上,沉声说道:“周叔叔,不可!”
周远行一愣,脸上的笑意凝固住,“公主……可是有什么条件吗?”
洛九卿摇了摇头,“并非如此,只是……周叔叔不想抓到施此毒计之人吗?如果不抓住原凶,您就算是解决了这次的危机,还会再有下一次,这些人心肠歹毒,做事阴险,让人防不胜防,与其让他们再想出其它的对策,倒不如暗中找出他们,一举成擒。”
周远行深觉洛九卿所说的有理,但是事情紧急,他微皱了眉头说道:“你说的有理,可是,现在不知道人在哪,如何能够快速找到?这毒性甚是厉害,我深有体会,若是拖延下去,那些体弱之人,不知道会有多少受害,到时候……”
洛九卿笑意淡淡,“周叔叔放心,我已经把溪流处的那些金锡石全数起出,水中的毒性不会再增加,虽然毒性会使人身体不适,但现在已经不会致死,何况,这些解药也不能见日光,一时被日光一晒,就会失去药性,所以,您还是耐心的等一等,等到太阳下山,夜色深浓之时再做安排,那时候不但可以悄无声息的解了毒,还不会惊动下毒之人,您以为如何?”
周远行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说道:“好,好。”他顿了顿,仔细回味洛九卿方才的话,问道:“你的意思是……下毒之人就在城中?”
“正是。”洛九卿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漳关城虽然不像京城那般繁华,但是相对于其它的边关城池来说,已经十分热闹了,百姓们安居乐业,平时少有那些流氓奸恶之徒,这些都得益于周远行的治理有方,因此,周远行的声望和口碑在百姓中都是极好的。
洛九卿和周远行约定好计划之后,就带着白墨出门逛逛,其它的人都散去,在城中各自找地方安身,只等洛九卿的暗号行事。
白墨看着长长的街道和街道上的人群,问道:“主子,我们先去哪儿?”
“依你之见呢?”洛九卿问道。
“依属下看,不如先去酒馆、赌场这些地方看看。”白墨想了一下说道。
“为何?那些人能够入城为奸细,还会说流利的汉语,想必都是极其谨慎之人,这样的人断然不会随意放纵自己,更不会允许自己在别人面前失态的。”
白墨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他笑了笑说道:“主子说得极是,可是,今时不懂往日,他们要打探消息,就要出入这种地方,这种地方可是来消息最快的。”
洛九卿赞赏的一笑,点头说道:“说得极是。时候不早,快近中午,不如就先去酒楼走一趟,去打听一下,这漳关城中,最大的酒楼是哪一家。”
“是,属下这就去。”白墨垂首说道。
两刻钟后,漳关城中的酒香居来了两个客人,一个俊俏的公子,一个随行的侍卫,主仆二人并没有要雅间,而是在一楼大厅选了一个靠窗子的位子,点了几个招牌菜。
那位俊俏公子面带微笑,目光锐利,时不时扫过窗外的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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