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阿姨!”秦幕念踉跄几步,扶住陈静文的肩膀,晃了晃她的身子,颤着声音唤她。
陈静文没有回应,皮肤苍白得几乎要接近透明,唇瓣也失了血色,苍白苍白的。
“阿姨!”秦幕念又加大音量唤着她,声音高昂且尖锐,带着满满的颤音。
阳光那么灿烂,那么灼热地照射在秦幕念的身上,秦幕念却感到浑身发冷,而且是从她脚底窜上来的一股阴冷。
秦幕念失神地跌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忽然颤抖着手拿出手机,几乎都要握不住手机,手指纤细而修长,指尖剧烈颤抖着,拨出一个电话。
“喂。”司夜的声音依旧冷淡,听不出情绪。
秦幕念听到他的声音安心了不少,却忍不住哭腔:“司夜,司夜!阿姨,阿姨她……”她捂住话筒,不忍再说下去,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且一发不可收拾。
司夜的呼吸顿时滞住,声音却仍装的冷淡:“妈她怎么了?”
“阿姨她……走了……”秦幕念捂住嘴,哽咽着说完最后一句话,终于无力再拿住手机,手机顺势落在地上。
秦幕念停住哭泣,呆呆地看着陈静文平静安详的面容。
就这么永远的离开了人世间……
爸爸妈妈那时候,也是这样离开的吗?
司夜急急地从公司回家的时候,就看见花园里,陈静文安静地躺在那里,毫无生气,脸颊苍白似厉鬼。而秦幕念也安静地陪在她身边,双眸空洞地看着陈静文,脸色也有几分苍白,却异常的冷静。
看见司夜,秦幕念微微笑了,眼泪差点又落下来,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司夜……你回来了……”秦幕念站起身,唤他。
经过那才的恢复,她现在已经十分冷静了,但她也非常明白,司夜待会会多么的痛苦。
司夜看着躺在椅子上的母亲,眸光充满了不敢置信,手颤抖着,高大的身子也是踉跄几下。
秦幕念连忙上前扶住他,微微低下头,淡淡说道:“司夜,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你别太伤心了。”
“母亲……还是离开了……”司夜弯下身子,想触碰母亲的脸颊,却顿在了她的脸颊边,迟迟不动,一动不动得让秦幕念以为他都要僵在这里。
“司夜……”
秦幕念不禁担忧地皱起眉,唤他,声音里也充满担心。
司夜蓦地直起身子来,面对着秦幕念,忽然俯身用力将她抱紧。
秦幕念微微愣了愣,随即柔软的手掌心轻轻地拍了拍司夜的后背,动作轻柔而缓慢。
“秦幕念,我该怎么办?”一贯冰冷的司夜像个孩子一样在她怀中,问着最惹人怜惜的话语,声音醇厚,却有些沙哑。
“司夜,你要记住,你还有我。”秦幕念捧起他的脸,微微一笑,漾得满目温柔,她盯着司夜漆黑而迷惘的瞳眸,很认真很认真地说,忽然靠近,在他眼睛上落下轻轻一吻。
司夜拦腰抱着她,将头埋在她怀中,一时无措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母亲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拼了命也不想她有事……”司夜的声音听上去很压抑,漠漠的,却满是悲痛。
“司夜,阿姨已去了。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找个好地方,将她好好地安葬了。”秦幕念皱起眉,声音冷静而坚定,看着司夜,抬起他的头,说,“听到没有?”
司夜的眼睛有几分空洞和无神,听到她的话语,缓缓恢复过来,眼眸仍是充满悲痛,薄薄的嘴唇也已失了几分血色。
“乖,我们现在就去准备。”秦幕念看他这副样子也是心疼不已,拉过他,在他唇上轻轻一吻,柔声说。
司夜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陈静文的面容,咬了咬牙,离开。
司夜和秦幕念给陈静文办了一个极隆重且极庄严的葬礼,将她葬在了司冠的旁边。
葬礼那天并非是小雨纷纷,却是阳光明媚。
司夜穿着全黑的衣服。脸色苍白,温暖的阳光打下来却也温暖不了他的温度。
秦幕念跟在他的身边,穿着一袭黑色的裙子。漆黑的头发披散了下来。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司夜站在陈静文和司冠的墓碑前。苦涩开口:“爸,在那里,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妈……”
“阿姨。把你们葬在一起,是希望你们可以在下辈子,能做一对很恩爱很恩爱的夫妻。白头到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那种恩爱夫妻。能圆了今生的夙愿。”秦幕念微微笑着,语声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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