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青墨一些错愕之外的欣喜,“爷,难道您……”
他不答,只是点了点头。
陵园中,无碑无坟,只是栽种着一片木槿花,正中央围着一棵松柏。即便是冬季,即便木槿花早已凋零得只剩下枯枝,但松柏依旧郁郁葱葱。
供品齐齐摆放着,三柱清香奉上。
可怜生前花月容,可叹身后倍凄凉。
可笑世人多荒诞,可悲皇家多炎凉。
萧东离默不作声的盯着那株松柏,底下埋着他的生身之母。很可惜,连个墓碑都没有,若不是外头有围墙围着,谁都不会相信这是陵园。
在这陵园里,埋着宫里尊贵的昭仪娘娘。
萧赞站在萧东离身边,“她死而无憾,至少回来了。”
“换做是你,那样的死法,你会死而无憾?”萧东离扭头问。
萧赞一怔,没有说话。
望着苍翠松柏,松柏年年在,相思年年有。所有人都还在娘怀的时候,他已经学会了如何去自力更生,如何才能活下去。什么皇家恩宠,什么父皇宠爱,对他而言,想都不曾想过。
他能想的,只是逃离皇室,逃离东都,遵循母亲的临终遗言,不计一切的活下去。无论吃多少苦,活着就是希望。
那些说什么对不起,说愧疚和弥补的,是因为从来都不曾感受过,这种狼狈如丧家犬的滋味。有时候有些事有些人,是再也回不去了,也无从弥补。
“青墨,我们走。”萧东离道。
青墨推着他往外走,萧赞快步跟上来,“你的腿还有救吗?”
“这就不必皇叔费心了。”萧东离淡然拒绝。
目送萧东离渐行渐远的背影,萧赞站在原地,最后只是痴痴的望着那株松柏,“槿儿,是我错了。”
错了,就是错了。
远远的,萧月一身男儿装束,悄然隐于阴凉处,刻意与萧东离拉开安全剧烈。身旁的丫鬟流盈也是一身男儿装束,“郡主,这样跟着,好吗?”
“离哥哥去哪,我就去哪。”萧月咬唇,“我非要看看,那个狐狸精,长得什么模样。是不是真的像别人说的那样,长得天姿国色。若然是,我就毁了她的脸。”
流盈一怔,“可她是相府小姐,王爷说过,上官丞相执掌朝廷大权,怕是不好惹。”
“我是郡主,他不过是个家臣,有什么可怕的。”萧月冷哼,“再说了,若是她的容色不及我,我自然不会动她。”
这萧月在甘州可算是横行无忌,仗着父亲是十一王爷,将甘州捅破天都没事。因为朝廷不敢管甘州之事,也无兵驻守甘州,在这里,萧赞就是朝廷。
而她这容貌,在甘州地界上,确实也是数一数二的。
加上身边人的哄抬与逢迎,更是自信满满。
马车徐徐而行,青墨策马在旁,想了想俯身凑近窗口,“爷,后头有尾巴。”
萧东离也不恼,只是勾唇一笑,“不必管她们,照计划行事。”
青墨颔首,“明白!”
回了木槿园,不多时便又出来,青墨将行李放在车内,继而送了萧东离上车,两人快速驾车离开。
见状,萧月与流盈快速策马跟上,“快,别把人跟丢了。”
这一声落,二人便跟着马车,朝着出城的方向追去。良久,两匹快马从木槿园的后门快速而出,直奔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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