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墙壁是冰冷的白色,进入初冬,天气冷了,北方处在一种暖气将至未至的状态。四周的窗户被凌冽的寒气侵袭,楚靖海轻轻的呵了一口气,立刻出现了一片雾的痕迹。
“天冷了啊。”苏母微笑着说道,“小洲,小海,都要多加件衣服。小海你从小就爱生病,以后工作忙起来,演员更是要注意身体啊。”
“恩,阿姨。”楚靖海坐在了苏母的床边,医院里的消毒水让他觉得很刺鼻,这样的味道总给人一种冰冷而绝望的气息。他握着苏母冰凉的手,心里百感交集。
一个人的一生很短暂,有的人甚至过不完这短暂的一生。人走的悄无声息,只有少数几个挚爱为他哭泣,其实他很怕,怕苏母挺不过,怕为数不多的值得自己在乎的人,又这样偷偷少了一个。但他又不能把这份彷徨表现出来,因为苏行洲比他更加爱着病床上的这个女人,他要做的是安慰苏行洲苏母会没事儿,一切都会好的。
楚靖海这么想着,握着苏母的手又紧了紧,苏母含笑的眼睛似乎在鼓励着楚靖海,又像是在鼓励自己。几天的化疗下来,本来光鲜亮丽的苏母变得憔悴,头发大把大把的掉,不得已带上了头罩。即使楚靖海带来了点心,她也没有胃口去吃,勉强吃了一块当做晚餐的配料,而她的晚餐,只喝了一点点的牛奶。
生命的流逝就好像握不住的沙,握得越紧,流逝的越快。
苏行洲收拾好了苏母的饭盒,把新鲜的水果切成了块,放在了母亲床头,然后看着漆黑的窗外说道:“靖海,我们该走了。”
“哦……”楚靖海站了起来,握着苏母的手缓缓松开,他笑了笑,说道,“阿姨,我还来看你。”
苏母微笑的点头,临走的时候,她突然说道:“小海长大了啊……”
楚靖海有点儿疑惑的站在门口,回望着苏母,不知道她为何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苏母手指轻轻的摸到了自己的脖子,楚靖海顿时面红耳赤,他慌乱的摇了摇头,说道:“不是,z大蚊子都成精了,冬天还咬人,哈哈。”
苏行洲眼睛弯了弯,他看到了自己的母亲的眼睛,正凝望着自己。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觉得自己母亲知道点儿什么的,母子连心,这么多年下来,也许苏母真的察觉到了点儿什么。楚靖海拉着苏行洲的手臂冲出了病房,说道:“阿姨,不早了,早点儿睡吧!”
苏母坐在床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摆弄起来床头的鲜花。
“吓死我了。”楚靖海惊魂未定,“你看你这王八蛋,没事儿别留痕迹啊……”
“你是我的,”苏行洲笑言,“做个标记。”
“你要真让阿姨知道了不是给她添堵嘛,以后还是小心点。”楚靖海扭头看苏行洲,“至少在她病好了之前,别刺激她。”
苏行洲沉默着没接话,楚靖海当他是默认了。两个人守着苏母,苏母就喝了那么点儿牛奶,他俩大小伙子也不好多吃,现在都饿了,现在商量着一起看个夜场电影,享受假期,然后吃个宵夜。
z市在北方的沿海地区,夜晚很繁华,中心医院旁就有个横店,两个人买了票,趁着电影没开场,在味千一人吃了一碗味千拉面。楚靖海戴着帽子遮着脸,一路都没被人认出来,两个人就像普通的小情侣,吃了饭去看夜场,日子悠闲惬意。
“这个电影咱以前好像看过。”楚靖海说道,“只是在重复八年前做过的事情。”
“也不一样。”苏行洲笑笑,“我们都大了。”
楚靖海微微一怔,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看了看苏行洲的俊彦,露出一个小酒窝,说道:“以后看我演的,那多带劲儿。”
“是。”苏行洲很认真的看着楚靖海,“我的桃花儿以后肯定会成为一个好演员。”
“干嘛总说难为情的话啊,”楚靖海抱着爆米花把票递给了工作人员,工作人员首先注意到了他的手,这是一双细长白皙的十分漂亮的手,指甲浑圆而干净,从衬衣袖口露出的一截手腕纤细而精致,让人忍不住去看这双手的主人——扣着一定黑色帽子的楚靖海正微微仰着头,下巴划过一道优美的痕迹,雪白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工作人员微微一怔,眼神对上了楚靖海的眼睛,楚靖海的桃花眼儿弯了弯,仅仅一瞬间,检票的小姑娘就有了一种被电到的感觉。
苏行洲抿唇,拉着了乱放电的小桃花儿进了三号厅。他注意过楚靖海那勾心摄魄的飘摇不定的眼神并不是他主动发射的,他自己浑然不知。
有时候苏行洲分不清,楚靖海究竟是属于“帅哥”,还是“美人”。
“刚才那个小丫头长得挺甜啊。”楚靖海笑眯眯的说道,“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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