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山民看见海东青一脸的黑灰,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引得一阵剧烈的咳嗽。
海东青一步跨到床前,轻拍他的后背,紧张的问道:“怎么了”?
陆山民抽出床头的纸巾,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笑道:
“没事”。
“又咳血了,还没事。陈医生说你肺部出了问题”。
陆山民再次抽出一张纸巾伸向海东青的脸。
海东青脑袋下意识后仰,“你干什么”?
“别动”。
海东青呆呆的一动不动,任由陆山民用纸巾在她脸上擦拭。
陆山民一边擦一边说道:“你呀,就是大小姐的命,哪里会做丫鬟的活儿”。
海东青眉头微皱,“你说我是丫鬟”!
陆山民停顿了一下,很是无语的说道:“海大小姐,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怎么好赖都听不出来”。
海东青一把夺过陆山民手里的纸巾,拿在手里一看,上面全是黑灰,赶紧自己抽出两张纸在脸颊上认真的擦拭,不过反而是越擦越花,擦成了一个大花脸
看着海东青认真擦脸的样子,陆山民忍住没有笑出来,他第一次发现,原来海东青也挺可爱的。
“想不到你也挺爱美的嘛”。
海东青将纸巾扔进垃圾篓里,端起药碗递过去,习惯性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喝药”。
陆山民撇了眼浓稠得像芝麻糊的一碗药,还没喝就有点想吐。
“刚才我都听见了,吃什么药都不会有太大效果”。
海东青坚持道:“这是补药,虽然没有太大效果,但总比一点效果都没有要好”。
陆山民摇了摇头,“不喝,看着就苦”。
“你、、”!海东青很生气,但现在又不能对陆山民怎样。
两人大眼瞪小眼,尽管陆山民只能从墨镜中瞪着自己的双眼,但他知道,墨镜背后,海东青的眼睛一定瞪得很大。
海东青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要是在以往,她一定不介意凶狠的骂上一顿,甚至给他一耳光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陆山民现在这个状态,打肯定不行,骂的话,要是把他骂生气了,对身体也不好。
对于她这种向来能动手就不动口的杀伐果断性子,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陆山民看见海东青想发火又不敢发火,又不知道拿他怎么办的样子,很想笑。
他强忍着笑意假装不退让的瞪着海东青,心里暗自得意,叫你以前骂我、打我、欺负我、踩我脸,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小样,我还收拾不了你了。
见海东青气得发抖,眼看就要控制不住爆发的时候,陆山民叹了口气,准备见好就收。
女人嘛,该给的台阶还是得给的。
男人嘛,也不能太给脸不要脸。
正当他抬手准备去接药碗的时候,海东青情绪突然平静了下来,温柔的说道:“我喂你,小心烫”。说着,用勺子舀起一勺汤药,放在嘴前轻轻的吹气。
陆山民看得目瞪口呆,心里升起一股浓浓的愧疚感,也为刚才的恶作剧感到有些自责。
其他女人这样做很正常,但她能做到这一步,相当不容易。
陆山民没有再矫揉造作,乖乖的张开嘴巴,让海东青将一勺子黏糊糊、黑黢黢的东西送入嘴里。
刚入嘴,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瞬间占满了所有的味蕾。
陆山民强忍着吐出来的冲动,费力的咽了下去,整张脸都变绿了。
海东青紧张的问道:“很难喝”?
“呃,没有,,,我从未喝过这么好喝的药”。
海东青重重的松了口气,又舀起一大勺,“我熬了很多,喝完这碗,再来一碗”。
陆山民刚张嘴想拒绝,一大勺子药灌入嘴里,堵住了他的话。
一碗药喝完,海东青端着空碗走了出去。
陆山民抬手拍了下自己的嘴巴,‘叫你嘴贱’。
没过多久,海东青再次端着碗走了进来。
陆山民一脸的苦相,谁叫自己太心软,都是心软惹的祸。
当海东青做到床边,他才发现,里面不再是之前黏糊糊的药,而是一碗白水。
海东青舀起一勺子送进他的嘴里,入嘴甘甜,竟然是蜂蜜水。
“死多少次都改不了臭毛病,难喝就难喝,有那么难说出口吗”?
陆山民尴尬的笑了笑,“你辛辛苦苦的熬的药,我怎么能说难喝”。
海东青一勺子送入陆山民嘴里,“那你就赶紧给我好起来”。
陆山民叹了口气,“我当然想好起来,但这一次,恐怕很难了”。
海东青放下碗,命令道:“不许说丧气话,把手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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