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恬挂了电话,眉头微皱。
一旁的老人须发皆白,半眯着眼淡淡道:“怎么了”?
赢恬思索了片刻,喃喃道:“江州来的那个警察去了黄麻子的麻将馆”。
老人稍稍睁开眼睛,捋了捋银白胡须。“会不会是他”?
赢恬颔首沉思,“单刀直入,不像是他们的作风”。
老人淡淡一笑,“单刀直入,也有可能是故弄玄虚”。
赢恬叹了口气,“越来越复杂了,看不透啊”。
“看不透就慢慢看,不急”。
“刘老,如果对方真是国家机关,事情就不太好办啊”。
刘希夷淡淡道:“不管是什么势力,实质上都是人,本质上都是与人对抗,没有什么不好办的”。
赢恬眉头微皱,“要是这个人站在很高的位置怎么办”?
老人依然一脸气定神闲,“赢恬,这不是我们该想的,我们的任务是查清背后的人是谁,至于怎么办,那不是我们该考虑的问题”。
赢恬点了点头,“那到也是,不管对方是谁,其实和我们都一样,只要暴露在阳光之下,就没那么可怕”。
老人嗯了一声,“只有知道是谁,无论是谈判还是对抗,才好对症下药。上层的斗法不比我们这些武夫打打杀杀,那才是真正的较量”。
赢恬笑了笑,组织掌握着大量的资源,这里面不仅有海量的经济支撑,更有千丝万缕的人脉,还有数不清达官贵人的把柄,这些东西都是砝码,只要查到背后的主导者是谁,这些砝码就会成为他不得不放弃的力量。对方显然也猜到这一点,才会藏得比他们还深。
“这样的局面还真是有趣,比猫捉老鼠还有趣”。
“有趣就有趣在谁也说不清谁是猫,谁是老鼠”。
赢恬点了点头,“话说金家那小子还真有勇气,想在夹缝之中打出一条生路来,真是异想天开”。
刘希夷呵呵一笑,“我到觉得陆山民那小子更有趣,一潭死水硬是被他搅得惊涛骇浪”。
“嗯,我倒是小看了他,不仅猜到自己是一颗棋子,还主动发挥棋子的作用”。
“这孩子跟他爹妈一样,都是见了棺材也不掉泪”。
听到
刘希夷称呼陆山民为孩子,赢恬微微笑了笑。“是个好孩子”。
刘希夷眯着眼看向赢恬,“怎么,下不了手”?
赢恬眉头微皱,“毕竟是小师妹唯一的骨血”。
刘希夷哈哈大笑,银发飞舞。
赢恬无奈的苦笑一下,感情归感情,组织的性质他不是不知道,刘希夷的一声‘孩子’是有感情,但这笑声把他拉回了现实,一旦陆山民失去了利用价值,他最好的归宿就是死去,组织绝不会留下一丝一毫暴露的风险。如果这次在平阳县调查出对方的眉目,那么陆山民就没有活着离开平阳县的必要。
“现在大家都在试探静观,谁也不敢轻易出手,这样的僵局不是件好事”。
“所以那个叫马鞍山的警察,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又知道多少,他的一阵乱捅,说不定能打破这个僵局”。
赢恬点了点头,又说道:“纳兰家的人死死盯着陆山民,看样子随时都可能出手”。
刘希夷微微一笑,“组织的规矩不能忘,我们还是静静看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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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清风站在小平房楼顶,干瘦的身躯仿佛随时都可能被大西北的夜风吹走,陆山民和他并肩而立,静静的看着漆黑的夜空。
“逃亡漂泊十几年,每天过着心惊胆战的日子,相比于你们,我无忧无虑隐居山林二十年算是幸福得多”。
“是啊”,吕青风苍老的声音在风中回荡。“那正是我们追求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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