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尽欢沉吟了片刻,对许佑墨道,“这样说来,整件事背后一定有一只手在暗处操作,想要挑起两家的内斗,许大人不妨把葛太医和栓子的尸体一并找来,让龙浔一同验一下,或许会有什么发现也说不定。”
“胥公子说的是,下官这就吩咐人去办。”许佑墨赶紧点头称是。
可事情却还没有完,范云在一边盯着高氏,“葛太医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替莫言调病了,又岂是随便三言两语能说动的,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对莫言下手的?”
高氏脸上苍白,半个字都不肯多说,范云攥紧了拳头,“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今天你若是不把一切说明白,我就是告到皇上面前,也要你们给我一个交代。”“国公夫人,事到如今你再想遮掩已经毫无意义了,还是都说了吧!”许佑墨也在一旁道。
“我……”高氏看了看众人,这才豁出去了般一咬牙,“其实……几年前秦妈就已经联系上葛太医了。”
原来,早在几年前,当有流言传出沈莫言喜欢骆凤仙,有意要娶骆凤仙为妻时,高氏就已经注意到沈莫言了。
只是那时高氏对沈莫言和沈家都不是很了解,只是沈家在周国的名气不小,虽然明知道沈莫言的身子不好,可高氏还是不免替凤仙打算起来,若真能成就这门亲事,对两家来说,无疑是强强联手,可沈莫言的身体究竟是怎么个不好法儿,高氏心底也没有底。
那时候整个京都的人并不知道沈莫言究竟是得了什么病,只知道沈家有个体弱的大公子,沈夫人不知找了多少大夫都没办法替他医治好,后来高氏便托自己的心腹秦妈去外面打听,没过几日,秦妈对高氏说有门路了,负责替沈莫言看病的葛太医是秦妈的远亲,有什么事,直接问他就好了。
高氏便让秦妈去打听,结果打听回来的消息却不是很乐观。
高氏的想法就冷了一半,可巧之后没几天,秦妈陪着高氏上香,正好看见范云也带着沈莫言他们来上香,香上一半,沈莫言突然犯起病来,秦妈在一旁告诉高氏,那就是沈莫言,高氏的心里原有的火花这才彻底的灭了个干干净净,她的凤仙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怎么能嫁给一个病秧子。
可据秦妈说,外面的留言传的凶,这样下去,就算两家并没有联姻的意思,对凤仙也不好。
高氏便起了坏心思,她透过葛太医打听到沈莫言对菟丝花过敏,便用银子收买了沈家的下等奴才栓子,在沈莫言的药材里面悄悄地加了一些菟丝花的种子。栓子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奴才,又是个孤儿,平日里根本就不能接近正房,只是替沈家跑跑腿,做些粗活儿,所以根本就没有人会怀疑到他身上,才使得沈莫言的体质越来越差。
高氏也明白她这样做不对,所以整件事只有她和秦妈知道,却死瞒了不给骆承安他们知道。
范云听完高氏的话,猛地上前对着高氏的脸,抡圆了就是两巴掌,差点儿没把高氏打的晕过去,众人根本就来不及阻止,更何况,于情于理,高氏间接地害死了沈莫言是事实,就算范云一时冲动错手杀了高氏,也是高氏咎由自取。
“娘,你冷静一下,当心自己的身子啊。”
范云还想再打,却被楚河上前拉住,他到不是偏帮高氏,只是关心范云的身子,从刚刚听高氏叙述开始,范云的肩膀就不住地抖动,手背上的青筋都挑起老高,很明显是气的狠了。楚河担心范云气坏自己,所以才上前拉着范云。
“身子?”范云力竭道,“你大哥都被她害死了,我还在乎这身子做什么?”
骆承安此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按说高氏是他的妻子,可如今她做的一切,已经动摇到了骆家的根本,若是今天的事情传出去,只怕骆家再想把威信竖起来也难了。身为骆家的大家长,骆承安有义务、也必须先替整个家族着想。
这时候,龙浔和那位大夫从外边走进来,一看清屋内剑拔弩张的形势,难得的愣了下。
众人都盯着龙浔看,胥尽欢这才一手托着下颌,懒散地问。“怎么样?”
声音里不经意的泄露了几许疲惫,夏青的眉头几不可微地皱了皱,从胥尽欢出现在骆家,夏青就发现今天的胥尽欢好像与往日有些不同,往日里,胥尽欢总是神采飞扬精气神儿十足,可今天却怎么看怎么奇怪,虽然面上没什么过大的诧异,却总感觉打从心底里透着疲惫似的。
夏青不免有些担忧,许是两人之间当真存了什么心灵上的感应,胥尽欢恰巧此时抬头朝夏青看了看,露出一个安抚地笑容。
“少主!”龙浔恭谨道,“属下已经仔细的检查过了,秦妈身上所中的毒,与沈公子中的毒一模一样。”
“你怎么能如此确定?”骆凤麟在一旁开口。
龙浔转头看了看那位大夫,那人赶紧上前一步,把手上一块干净的绢帕递到许佑墨面前,“大人请看,这绢帕上边的两枚银针,上边分别沾着从沈公子和秦妈身上采下来的血样,经过比对,完全是一模一样的毒。”
也亏了这个老大夫还留有从沈莫言身上采集下来的血样,不然还真不好分辨。
经他这样一说,众人才注意到,那绢帕上边果然放着两枚银针,银针的尖端都隐隐地泛着淡淡的褐色的光泽。很显然是沾了什么东西。
“不错。”龙浔点头,对众人道,“若是在下没猜错的话,背后下毒之人一定早就计划好了,同一种药对沈公子和秦妈分别下了不同的量,所以才会使二人一前一后的死在骆家,这种药无色无味,若不仔细观察,外人一定会认为是骆家的人下的手,根本就不会往深处想。”
高氏听到这儿,摇着头道,“不!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会下这种毒,我没有……”
胥尽欢看了看高氏,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朝龙浔比了个继续的手势,龙浔这才又对许佑墨道,“至于许大人后送来的这两个人,其中一个是被大力拧断颈骨窒息而死,而另一个,和此前的两人相同,都是死于同一种毒药。”
范云哼了一声,“许大人,事情到了这一步,你还等什么?还不把犯妇拿下。”
高氏一听,赶紧一把抓住骆承安的衣摆,“国公爷,你说句话啊,我是无辜的,我没有要害死沈公子,一定是有人故意借机对付骆家,对付咱们国公府。”
范云在旁边一听,猛地转头瞪着许佑墨,“许大人,你还在等什么?就算这毒不是她下的,可刚刚她也的确亲口承认,是她收买人在莫言的药里下毒,害的莫言病魔缠身,这话许大人刚刚也是听见的,难到许大人打算拿国法当摆设,任由别人践踏吗?”
许佑墨皱眉,对着上天遥遥的一拱手,“沈夫人不必用这话来激我,下官做事一向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当今皇上和黎民百姓,若高氏当真做过此事,下官一定秉公执法,绝不会姑息纵容。”
范云福了福,“有许大人这句话,范云也就放心了。”
许佑墨闪身避开,“沈夫人多虑了。”
说完对手底下的人一摆手,就有人上前要去绑高氏,骆承安就站在一旁,许佑墨居然半点都不顾及骆承安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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