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过柳凡,阮云欢出云祥殿,微一沉吟,便向长寿宫而来。不管如何,成亲数月来,皇太后邵氏对她颇为疼爱,日后……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给她磕个头。
闻说阮云欢来,邵氏大出意外,忙命人传了进来,眼见她整个人清瘦许多,不禁心疼,见她跪下见礼,忙道,“快,快起来!”招手将她唤过,握着她的手在自个儿身边儿坐下,问道,“怎么今日想起进宫?”
万寿节那日,闻说她不知何时离去,其后再也不曾进宫,只道她已将自个儿一并恨上,哪知道她还是来了。
阮云欢浅浅一笑,说道,“闻说柳妃身子不好,便进宫来探望,有些日子不曾见皇……皇祖母,特来给皇祖母磕头!”
邵氏点头,叹道,“是个好孩子!”默了一瞬,终究忍不住,问道,“我怎么听说,老四住在兵部?”
阮云欢垂眸,侧头避开她探究的眸子,说道,“许是新春征兵,忙了些罢!”
“胡说!”邵氏皱眉,说道,“你莫要瞒我,老四那性子我岂会不知,定是你们闹了什么别扭,他绕不过弯儿来!”仔细瞧了阮云欢几眼,小心问道,“是为了永乐公主的事?”
阮云欢微微摇头,说道,“不是!”淳于信搬去兵部,是在万寿节之前一日,因她服用避子汤一事,这么说,倒也不算撒谎。
邵氏叹道,“老四那孩子就那脾气,总要旁人先让步才行,你莫与他计较,先哄了回去,再寻法子罚他!”
还有这样劝人的?
阮云欢忍不住好笑,只是点头,说道,“皇祖母,我知道!”
邵氏见她言不由衷,说道,“你呀,也是个要强的性子,这可怎么好?”想了想,手一拍,笑道,“罢了,就让老婆子舍回脸,将他唤来,你们一见面,给他张笑脸,保管他巴巴的跟你回去!”说着便扬声唤门外的太监。
阮云欢心头一跳,便站起身来,说道,“不敢有劳皇祖母,云欢自会处置!”
邵氏抓着她的手不放,皱眉道,“怎么,陪皇祖母坐坐也不行?”向太监一迭连声道,“还不快去请齐王,只说长寿宫着火,命他即刻进宫!”
小太监忙应,飞奔而去。
阮云欢实不愿这个时候见淳于信,但被邵氏拉住,又不敢硬挣,只得在她身侧坐下。
那里齐王殿下刚刚送走邵毅丰,便闻说阮云欢去了太后处,早惊的三魂失了七魄,飞马扬鞭,向宫里赶来。
心里暗暗咬牙。不是说等他迎娶永乐公主才去向皇太后相求和离,怎么这会儿就跑了去。
一路疾赶,又是一阵飞奔,径直闯入长寿宫,大声唤道,“皇祖母!”奔入内殿,一见阮云欢垂头坐在邵氏身边,更是心惊肉跳,忙一掀袍摆跪下,说道,“见过皇祖母!”
邵氏见他脸色大变,不禁笑道,“瞧瞧,一说着火,来的果然是快!”向他一瞪,说道,“我不命人传你,你也不来,成日闷在兵部,哪有那许多差事?”见他一双眸子不断望向阮云欢,不禁好笑,说道,“还不起来!”
“谢皇祖母!”淳于信忙磕头谢过,这才起身,想唤阮云欢,张了张唇,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阮云欢见到他来,满腔的伤心委屈齐袭心头,轻轻摆脱邵氏的手掌,起身道,“皇祖母与殿下说话儿,睿敏先行告辞!”说着福身一礼,也不等邵氏命起,转身便向宫外去。
淳于信眼见她神色冷漠,越过自己身畔,竟不向自己望来一眼,不禁心头一窒,初见她的满心火热顿时熄了下去,整个人如定住一般,动弹不了分毫。
眼瞧着阮云欢出殿而去,邵氏不禁连叹,摇头道,“傻瓜,还不快去,杵在这里做什么?”
这一瞬间,淳于信恍然明白,是皇太后为了二人和好,特意将他唤入宫来。
那么说,皇太后没有准她和离?
一瞬间,淳于信心头怦怦直跳,只想拔步追出,却仍端端稳稳给邵氏行了一礼,这才转身出殿。
邵氏眼瞧着他脚步越来越快,不禁含笑摇头,叹道,“两个傻孩子!”分明心里都放不下彼此,偏偏都不肯先低头。
淳于信大步赶出长寿宫,但见阮云欢的身影已在宫墙尽头,正穿过月洞门,向御花园去。忙疾奔赶去,喝道,“阮云欢!”一时倒想问问她,买院子做什么?见他为何不理?
阮云欢闻唤,脚步一顿,却瞬间脚步加快,穿门而过。
淳于信心中一慌,拔步飞奔,疾步奔入月洞门,眼前阮云欢身影已经行远。淳于信大急,正要再唤,却见另一条路上,淳于昌转了出来,一眼见他,忙迎了上来,施礼道,“四哥!”
淳于信抿唇,只得回礼,说道,“原来是五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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