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众人顿时想起那晚秦璐表演剑舞时所使用的长剑,剑身极薄,锋利无匹,如一泓秋水,故称秋水剑!
皇帝脸色一沉,转身向淳于昌一指,说道,“老五,你去,将秦璐带来!”五皇子妃虽然是秦家的外孙女儿,但是五皇子与秦家之间的争斗,也是有所耳闻。
“是,儿臣领旨!”淳于昌躬身领命,转身大步出帐。
那里古四同已命随从取来验尸所用一应器物,在剑伤中一探,说道,“剑身入肉极深,却伤口平整,应是方公子身亡后刺入。”活人身中利器,疼痛之下,肌肉会不自觉的收缩,伤口必然翻卷,而这剑伤的伤口平整,只能说是人死后刺入。
齐王淳于信却细瞧方立业胸口伤处,说道,“受伤之后,鲜血必然是下流,而尸身上的衣衫,却血迹四溢,这一刀,应该是躺下才刺入胸口。”
“躺下后刺入,那任何一人都较他高出许多,自然是居高临下!”宁王淳于康挑眉,说道,“看来,是熟睡中被杀!”
“不然!”齐王殿下摇头,说道,“若是身体平躺,匕首岂会是斜插?更何况,匕首的把柄扁平,刺客若立在榻旁,匕首的把柄竖握,刺到榻上人身上,应该是平置,而这一把匕首,却是竖着的!”一边说,一边以手比划。
众人闻言,都轻轻点头。
宁王不耐,问道,“老四,那依你之见呢?”
齐王殿下慢慢站直身子,目光却在床榻内侧一寸寸移过,突然在一处一凝,指道,“那是何物?”刚才棉被遮盖,瞧不到榻上还有旁的东西,此刻验尸时将棉被掀开,便露出死者身侧的一团物什。
古四同闻言,探首向里一望,说道,“是一块染血的帕子!”以一只夹子夹起一物,转身露在众人之前。
众人一望,果然是一块染满血污的帕子,奇的是,那帕子从中向外褶皱,边缘大多被鲜血浸湿,越往中心血迹越少,留下正中一小片并无血迹。
齐王微微挑眉,向尸体上的匕首一望,冷笑一声,转身向皇帝施礼,说道,“父皇,儿臣确认,方立业乃是自杀身亡!”
“不!”方俊达再也忍耐不住,疾奔两步,摇头道,“不会!立业为何要自杀?齐王殿下,方才……方才也查过,他……他手上并无血迹,怎么会自杀?”
眼望着自己一向神勇的儿子,如今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一时间,悲从中来,“噗”的一声跪倒,向皇帝连连磕头,落泪道,“请皇上明查,追拿凶手,还我儿公道!”
皇帝挑眉,望向淳于信,说道,“老四,你说说,他为何是自杀?”
淳于信躬身领命,说道,“一则,由伤口和衣衫上的血迹可以判断,他是躺着时中刀。而若是旁人动手,必不能立在榻畔,而是骑跨在他的身上,才可令刀刃竖直。方立业出身将门,自身也极是骁勇,被人压在身上,岂会熟睡不醒?看这床榻,却并无打斗的迹象!”
皇帝点头,说道,“或者被药迷晕,也未可知!”
淳于信点头,说道,“父皇所疑也极有理,大可命太医查验血中是否有毒!”
皇帝扬眉,问道,“此节你既已想到,为何不查便认定他是自杀?”
淳于信慢慢取过古四同手中的帕子,说道,“便凭此帕!”
众人一听,均是奇异,宁王问道,“不过是一方染血的帕子罢了!”
淳于信点头,将帕子抛下,问道,“不知何人身上有匕首?”
御驾在此,谁敢身上藏有匕首?
众人一听,暗暗皱眉,均不答话。
淳于信微微一笑,向帐门边一名大内侍卫指道,“将你的剑给本王!”
大内侍卫一怔,回头向皇帝望去,见他轻轻点头,便将腰间佩剑连剑鞘解下,恭恭敬敬双手送上。
淳于信接剑,也不拔剑出鞘,只是从怀中取出一方干净的帕子,帕子罩上剑柄,向下包住,再以手紧握,说道,“再取一桶水来!”
小太监闻命,忙唤一桶水进帐。淳于信还不等他放下,便突然回身,一剑刺向木桶,“嘭”的一声,剑鞘洞穿木桶,没柄而入。
小太监大吃一惊,手一松木桶落地。齐王殿下已撒手放剑,倒退两步,说道,“父皇请看!”手中帕子一展,送到皇帝面前。
此刻众人瞧的清楚,他手中帕子被水打湿的痕迹,竟然与那血帕上的一模一样!只是另一方帕子上染的是血迹,晕染的范围略小。
淳于信又慢慢伸出方才握剑的右手,说道,“父皇,再请看!”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上,干干爽爽,没有一丝水迹。
皇帝点头,慢慢道,“也就是说,方立业自杀,却以帕子包住匕首,以免血迹染上手掌,匕首入体,却拼着最后一口气将帕子收回被子里,造成他杀的假像!”
“依儿臣之见,正是如此!”淳于信躬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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