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未过,这帝京又是偏北,天气尚寒。秦氏没行多久,但觉身上湿了的衣裳已经变的冰凉,紧紧的贴在身上,直冷的打颤。
小厮行了片刻,指着前边的一处院子,说道,“姑娘,那便是芳尘院了!”
秦氏冷的直抖,又挂念阮云乐,只是哼了一声,抛开小厮,拔步便向那院子冲去。小厮眼见她奔了进去,缩了缩脖子,逃也似的离开。
芳尘院院门虚掩,一推便开。秦氏一入院子,便闻正房内一阵男女调笑之声。秦氏暗惊,两侧一瞧,黑暗里但见墙角倚着一件长形之物,似是一把扫帚,奔去一把抓起。
转身正要冲进屋去,却觉大氅一紧,似被什么挂住。秦氏急扯,却觉大氅纹丝不动。而此刻屋子里,传来女子****的笑声,和男子急促的喘息。
秦氏大急,一手探到颈下,一把将大氅带子扯开,拔步疾奔,一脚踢开房门,疾奔而入,大声呼道,“云乐,快出来!”挥起扫帚冲入内室,向那震荡的床帐打去。
惊呼声随之而起,秦氏正要打第二下,手中扫帚便已被人抓住,跟着手上一道猛力狠拉,但觉脚下一个踉跄,被拽的扑上床去。
帐内女子又是一声惊呼,跟着是男子的低喝,“你是何人?”
秦氏拼力挣扎,向女子怒声喝道,“还不快走?”
女子似乎一呆,跟着爬过她的身子,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
男子更怒,咬牙道,“哪里来的贱婢,敢搅爷的兴致?”一把将她拽上床来,身子一翻压于身下。
秦氏大呼,“放开我!”手足使力,要将身上男子推开。
男子光裸的肌肤触到她身上冰凉的衣衫,淫笑道,“小贱人,这就湿成这个样子,怪不得如此猴急!”一把将她衣衫撕开,便向她身上摸去。
秦氏大惊,连声道,“放手!快放手!我不是……”
一句话还没有喊出,那人的手已抚上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不由身子一僵,啐了一口,骂道,“哪里来的大肚婆!”霍的掀帐跃出,将案头灯烛点燃。
亮光在室内乍现,男子一脸阴郁转过身来,四目交投,不由齐齐惊呼出声,“表哥!”
“表妹!”
秦氏张大了嘴,怔怔的望着刘思江,结结巴巴道,“怎么……怎么是你?”眼前男子,竟然是渭南侯次子,小郡侯刘思江。
刘思江更是一脸不可思议,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秦氏结结巴巴道,“我……我来寻云乐……”
刘思江皱眉道,“云乐怎么会在此处?”
秦氏张大眸子,定定望着他,脸色渐变,却仍然挣扎着问道,“方才方俊达身边的女子是何人?”
“方俊达?”刘思江扬眉,想了一瞬,说道,“你是问云姑娘?她来园子已有月余!”
秦氏颤声道,“你肯定,她不是云乐?”
刘思江顿足,说道,“她眉眼虽与云乐有几分相似,却怎么会是云乐?云乐是钦定的齐王妃,世子怎么会让云乐来此处,难不成不要命了?”
秦氏被他一提,心头顿时一个激灵,脸色更是大变,咬牙道,“快!快走!”急着爬起,却突然惊呼一声,忙环臂抱住裸露的胸口。
刘思江此时也省起二人衣衫不整,向她微显松垂的肌肤望了一眼,不禁皱了皱眉,将自己的袍子扯了过来,抛到她身上,说道,“你怎么这等样子?”
秦氏恼道,“我也不知,为何这样倒霉!”匆匆将刘思法的袍子披上,正要向门外奔去,又想起一事,顿足道,“如今城门已关,我又如何进城?”
刘思江向她瞥去一眼,踌躇道,“若不然,你便在此处歇息一夜,我……”想想方才那娇美的少女,心里暗暗可惜。
秦氏留下,理应禀告秦天宇,但是此刻的秦天宇,定然抱着小晴颠龙倒凤,岂能打搅?可是若不禀过,秦氏只能即刻出府,但是城门已关,她又如何进城回去相府?
刘思江想了片刻,才低声道,“如今你只好在此将就一夜,待到五更再悄悄回城里去!”
秦氏咬唇向他一望,为难道,“这……这若是被人知晓,可……可如何是好?”表哥表妹,深宵独处一室,自然难免瓜田李下之嫌。
刘思江皱眉道,“那该如何是好?”
到此地步,秦氏已没有旁的法子,将牙一咬,说道,“趁此刻无人知觉,烦表哥送我出府,我有马车、护卫留在府外!”
刘思江想了想,点头道,“只好如此!”自个儿另取一件袍子粗粗披上,也不敢唤人掌灯,悄悄引着秦氏出门,摸黑沿路向别院西侧的小门行来。
秦氏低声道,“表哥,这西侧门可有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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