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垂文古怪地盯着浑身乱七八糟的殿下。
段云琅无力地笑笑,“别看我,我害臊。”
刘垂文想起来犹没得好气,“殿下这是去哪儿疯了,可知不知道奴找了您一整夜?”
段云琅揉了揉太阳穴,“小王绕着长安城跑了三圈马,可不可以?”
刘垂文下断语:“殿下脑子坏了。”
“可不是。”段云琅又笑。
刘垂文抿着唇,转过头去对着院子里的宦官们嗷嗷乱叫:“哎哎,别动那盆花儿!哎那个也不行!哎你不知道我家殿下的脾气,待他看见你们把院子弄成这样,指不定怎样光火呢!”
段云琅好心提醒:“我就在这儿,我都看见了。”
刘垂文不理他,又呵斥道:“也不知你们在找些什么东西,我家殿下这么……洁身自好光风霁月心慈手软,怎可能有那劳什子污秽?”
段云琅皱着鼻子扫过去,又见到孙元继那张瞧不出眼睛的脸,“孙公公真是好闲兴,莫不是神策军务都归了高公公了?”
孙元继面色一变,冷声道:“老奴也不过奉旨办事罢了!”说完,掠了刘垂文一眼,复轻轻“哼”了一声。
刘垂文年纪虽小,却因长年受刘嗣贞历练,胆大心细,此刻受了大珰一哼,心知不能给殿下多添麻烦,眼都不眨一下便即躬身赔礼:“孙公公劳驾,可别为这点腌臜小事累着了您的千金贵体哪!”
孙元继这才面色稍霁,走上台阶来,“五殿下,老奴有几句话,须请房中详询。”
段云琅满脸的过夜青茬,倒笑嘻嘻地随他进了屋关了门,翘着腿坐在桌边,修长的手指曲起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声音杂乱得逼人耳疼:“孙公公有何指教?”
“有宫人报闻,”孙元继一板一眼地道,“数月来常见殿下车驾夤夜出入于掖庭宫西掖门,不知可有此事?”
段云琅面不改色,只在手指尖上轻微地一颤,而后他抬起了头,笑道:“怎么会有这样荒唐的事?掖庭宫我倒是去过一回,却是今冬内侍省太久未发新衣裳与我,我特意去讨要。我理直气壮的,为何要走西掖门哪?分明是大摇大摆自通明门入的,晴天朗日,内侍省那些个尚衣的公公都知道的。“
孙元继一双小眼紧紧盯住了他,“果真如此?可那人的供词字字分明,言之凿凿,我看也颇是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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