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里就是王爷小时候住的宫殿啊——”奚兰好奇的到处打量,脑海里忍不住想象着,小时候的李淮长什么样子,他生活在这里,又是何样?
“王爷我——”李淮将她拉到床榻边上,她突然想起,自己应该先去给紫虚元说一下新线索的。
但李淮已经坐到床沿上去了,他拉着她坐下:“锦画,本王有些乏了,可以先歇息片刻吗?”
这便是不想再说其他了,龙奚兰吞了吞口水,一并将自己要说的话,吞下了肚。
两人都是天未亮就进宫请安,忙到这片刻,一直没有闲过。
其实她也很累,只是累习惯了,不像别的侯门小姐那样娇气罢了!
想到出嫁前,季家的嬷嬷教她的那些伺候人的活,也就乖巧的蹲下身去,小声说:“那锦画伺候王爷躺下。”
李淮低头看着她,以前第一次见到她真人时,虽觉得她与别的小姐不一样,终归还是有份小女人的娇态在那里。
相处久了,倒是少见她这般样子,有些稀奇,看着看着,不自觉的笑了!
她听到笑声,就抬头去看,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从下往上看那张俊逸的脸。
“王爷笑什么?”
李淮摇头。
“王爷就是在笑锦画吧?”她有些无措,给自己脱靴子,两脚一蹬也没有如此费力,为何这靴子穿到了别人脚上,却如此难脱呢?
李淮笑的不也是为此,从小给人伺候惯了,那些丫鬟们手巧又快,脱靴子这种活儿,哪会有如此费劲呢?如果没有那些侍婢拖靴子的神速比较,他还真就要埋汰脚上这双鞋了!
“你从小也是被奴婢们伺候大的,不会做这些,也正常!”王爷多会说话啊!
奚兰听了直想笑,确实是被人伺候大的,自个儿伺候自个儿!
“王爷真会安慰人!”她重新埋头下去,用力一扯,终于给他把靴子脱下来了,可喜可贺!
不过还有一只!
如果不是因为腹上还有伤,李淮真就自己动手了!
终于,两只靴子都脱了下来,奚兰不忘将它们整齐的摆在床边上。
她松了口气,轻声说:“让王爷见笑了!”
李淮回答说:“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这话让奚兰看到一种叫做未来的东西,与她天生所带预知的未来截然不同。
是美好的,让她向往的。
她和李淮一起躺在床榻上,她侧着身子,用手小心翼翼地放在他的腰腹上,瞧他没拒绝,她抿嘴一笑,说:“我今天答应母妃,不论以后发生何事,都会陪在王爷身边……”
她不想像嬷嬷教她那样,在王爷面前,自称‘妾身’也不想,念季锦画的名字,所以简单的一个‘我’代替,是她最喜欢的方式。
这一刻,她不知李淮听到这些话,心中有没有些感动,也希望听到他的回应。
隔了好半响,她始终没有得到对方的回答,她将头微微向上一抬。
便见李淮安静的面容上,闭上的眼睛,睫毛扑在脸颊上,像两枚扇子。
他真的很累了吧?这样竟然可以睡着!
奚兰不想吵醒他,像欣赏爹爹书房里的字画一般,目不转睛的打量着他洁净面容,在她眼里,眼前所看到的,自是比她见过的每幅字画,都要名贵。
她好想伸手,去抚摸那张完美无瑕的俊脸,可是手伸到脸颊上方,却终归不敢触碰,又缓慢轻巧的收回来。
季海,我不是锦画。
她在心里这样说,她想这样对他说,但她不敢说,也不会说。
以她的性子,如果没有事发生,她会隐藏一辈子吧?
但是她清楚,未来不会一帆风顺,她已经卷入了一场,无法逃避的战局之中。
不久,有人在门外轻轻敲门,奚兰从榻上下来,她不知李淮是否被吵醒,按理来说,应是醒了,只是闭着眼睛,没有动罢了!
她打开,看到严挺站在外面。
“王妃,这是王妃要的东西!”
严挺给她递过来一个叠整齐的红色丝帕,她再次回头扫了一眼内厢,见李淮真的没有出来,才打开来看!
丝帕上用墨水整齐写着三十三个名字,这就是奚兰要的十五年前,因卷入木人案被处死的宫人名单。
她看着这名单的字体,眉峰轻微一动,为了确认自己心中的猜想,她将丝帕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后又用手轻轻摸了摸丝帕上的字体,干燥无墨迹可染。
她看向面前的严挺,此人做事稳重,内敛,看她手里这一系列动作,也有些惊讶。
“严侍卫!”奚兰从门里走出来,将殿门轻轻合上。
对方头微微埋下,恭敬问:“王妃有和吩咐?”
“严侍卫这是去内侍监要来的名单吗?”
严挺迟疑的一下,还是硬着头皮回答:“是!”
奚兰冷冷一笑,质问道:“刚才才去内侍监要的名单,写在丝绢上这么快就干了?还有,从内侍监要来的名单上,如何会有王爷的味道?”
严挺依旧埋着头,许是在想,如何解释她的问题,但思来想去,也觉这王妃并不好糊弄,聪明的法子,也只有回一句:“这就是王妃要的东西,也请王妃莫要为难属下!”
“是你为难本王妃才对吧?”奚兰将丝帕几下重新叠好,放进袖囊里,不肯罢休的问:“是王爷让你这么做的,对不对?”
这时候,她身后的门才开了,里面那冷峻的人儿,淡淡回了她一句:“是,是本王让他如此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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