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太大,竟将自己惊醒,赫然发现对面床上的孙尚荣,正蹙眉看着她。
原来是一场恶梦,三春抹了额头的冷汗。
“你方才骂谁?”孙尚荣问。
“我骂,骂云啸呢。”三春谎称。
孙尚荣翻个身,淡淡道:“都是给那贼人吓破了胆,睡觉都能梦见。”
三春顺势附和:“云啸的功夫实在太厉害了。”
孙尚荣面朝里,冷哼一声:“咱们明天回京,他没几天蹦跶了。”
听说明天回京,三春松了口气,也就是说,自己唯有今晚是同他同宿一间房的,掐算下时辰,很快就会熬到天亮了。
躺下,重新睡,知道人家并无侵犯之意,心里也就踏实,睡的也快,一觉至天明,醒来时孙尚荣已经不在,她慌忙下楼,往厨房处寻到水简单抹了把脸,等跑到饭堂,见孙尚荣和杨易等人正吃早餐,躬身道了句:“大人。”
孙尚荣朝旁边的桌子努努嘴:“赶紧吃饭,等下就启程回京。”
三春便走到那桌边,上面摆好了油炸馒头片和热粥咸鸭蛋,还有两碟素拌小菜,为了赶时间,她吃相全无,反正在这些人面前也没必要顾及自己好看不好看,一碗热粥一个咸鸭蛋两个馒头片下肚,孙尚荣已经漱了口吩咐:“出发。”
来也匆忙走也匆忙,三春吃的急切连口水都没喝,噎得直打嗝,追孙尚荣而出,见孙尚荣翻身上了马,她也爬上马车。
启程了,路上只听马蹄嘚嘚,偶有戈什哈向孙尚荣禀报某些状况,或是吆喝经过的行旅不准靠近。
三春稳稳坐在车里,惦念吕安,不知昨晚他是一个人逃脱的,还是给云啸追上了,一个人,三春也担心其安危,和云啸在一起,三春更担心,两种情绪反复纠缠,琢磨该如何将吕安从云啸身边解救。
杀云啸,势在必行。
这个念头又冒了出来,忽然想起昨晚云啸第二次救她。
从怀中摸出那把短刀,试想着自己要将此刃插入云啸心口,真的能下去手吗?
呆呆的出神间,突然感觉马车一个急刹,惯性下她身子朝前一扑,脑袋咚的撞到车厢的壁板上,没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外头的孙尚荣得意的朗声大笑:“你们终于出现了!”
三春顾不得脑袋痛,一把掀开车帷,见这条官路的前方,一字排开些人,那些人着装五花八门,年纪老少不等,却是个个手中拿着兵刃,或刀或剑,也有拎着烧火棍的。
三春第一个念头是,山匪打劫?
想想不对,方才孙尚荣说的话,仿佛早已预料到此一宗似的。
第二个念头是,这些拦路者,不是成晋的遗部,就是与吕家有关者。
果然,那些人中为首的说:“放了吕小姐,不然,我们就将你这狗官大卸八块。”
三春悚然一惊,他们,知道自己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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