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已经是下午了,再怎么赶也别想赶回去,范铭因就在客栈又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动身前往柜上算账时,发现王稼轩早已经是将账结了,范铭也乐得省了一笔花费。
要说起来一个月三贯九的俸钱看起来虽然多,但一来到这州城他才感觉到这点钱连个白领都算不上,光昨天晚上那顿饭他和王稼轩两个人就足足吃了二贯,这还仅仅只是清水宴,所谓清水宴也就是光吃饭,没叫陪吃的小娘,要是真要稍稍奢侈一点,十贯怎么也跑不掉,想想这还仅仅是应天府,若是在更为奢靡的东京汴梁,这花费还不得吃人那!
等回到楚丘县城时已是黄昏时候了,看看天色估摸着还没到散衙的时间,范铭遂没急着回家而是先到了县衙。
还真就有这么巧地,他刚到衙门口,悠悠地散衙钟声正好响起,赶着到了衙门内的前院儿时,正与一杆子要回家的刀笔及捕役差人们撞上了。
刀笔吏们看到范铭,先是一愣,接着多数人虽没说话,但好歹是笑了笑算是招呼,只是这些人脸上的笑容实在勉强,眉宇间的神色也都显得有些凝重;其实不止是他们,就连过来跟范铭拍拍打打亲热寒暄的公差们也多是如此。
范铭先还觉得奇怪,随即恍然,这肯定是卜县丞要退隐的消息被传了开来,这衙门中什么都不快就是消息灵通,这将近两天的功夫足够消息传遍衙门了,不过想来也是卜学卿刻意为之,做出一个姿态来以表示诚意。
这消息的影响不可谓不大,对于一般的吏员来说,以卜学卿二号人物地身份,他地倒台对于楚丘县衙绝对是一场强烈地震,这些人如此神色也就不足为奇了。
他原还想找个人问问洪德善的反应,但这拨遇上地公差里却没有相熟的人,眼下这么个气氛他也实在不便张口向别人问这个,当下也便寒暄着回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却是什么都没问。
往日里一到散衙的时候最是热闹,不拘是捕役差人们还是刀笔文吏多是说说笑笑的,但今天他们走出衙门时却都沉默的很,即便是有说话的也刻意压着低声儿,扭头看了看这番景象后,范铭也收了脸上的笑容,正肃着神情往里边儿走去。
他没有先到东院见洪德善,而是径直去了县衙后面王知县的宅处,毕竟他也算是跟着王知县的人,加之王知县又是一县之尊,先见谁后见谁看来是个小事儿,但真要有人拿这个来上眼药的话,还真就能上升到他范铭心里到底谁轻谁重的高度来。
楚丘县衙虽然小,但里边儿的是非可一点都不比大衙门少上半分!没得为了这样芝麻绿豆般的小事儿惹来说辞。
王知县确实已经回到了后宅,而且正在书房跟孙学正说话,闻听范铭从州城里回来了,正在外面等着请见,当下便笑着招手让那下人赶紧引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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