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现在确实发声困难。
“外头的人还没散,看来老百姓们太热情也不好。”野利花花殷勤的给穆耀捏肩膀,“刚才我问过此间的老板娘了,她说可从后门离开。我已经叫人备了马车,咱们赶紧的溜吧,不然就走不了了。天气还热,三哥你的衣服都湿透了,也确实该换洗换洗。”
穆耀点头,也开始觉得这只小花狗并非一无是处。
“咱们是回定北侯府吗?”野利花花又给穆耀倒了一碗茶。
穆耀继续一饮而尽,“不回!咱们去住兵部的驿站,就在隔条街的北面。”他一说话,嗓子说疼得难受,又不得不把话说完,“这回是奉大长公主的懿旨回来的,没办完正事就不能回家。否则,就有多事的御史来弹劾了。”
“我听闻御史能扫平人间不平事,监督为身不正的官员。原来也有吃饱了撑的,乱咬人的。这样的人呀,依我说就直接扔到西北去种树去。”野利花花咕哝着,依着吩咐叫车夫改道,直接去了驿馆。
他们在州桥这边闹出这样的大的动静,驿馆那边岂能毫不知情。
所以当他们到达时,一切都准备好了。
其实驿丞也只是预备起来,并不确定穆耀不回家却来住驿馆。如今穆耀这样公事公办懂规矩,他倒也有些意外的。
而感觉意外的不仅是他,整个东京城里有心的人都有一种“要热闹了”的感觉。
穆定之就是如此,他坐在侯府的书房里,听心腹手下汇报这些情况,不禁心乱如麻。
他两个儿子的行为,尤其是二子,实在是出乎他的预料。
以他的想法,自然是保守一些的好。只要守好边疆,不出大乱子就成。无功无过,于他有利,于穆家有利。因为有战争威胁,他,以及他们穆家就会特别重要,他这个枢密史就能横着走。但若隐患解除……鸟尽弓藏这种事,本朝可没少做过。
而他有很不祥的感觉:他那让他骄傲无比的儿子,真的会荡平西患的。因为他了解自己的儿子,若没有破釜沉舟的决心,若没有与大夏死磕到底,不死不休的想法,断不会闹得如此大的动静。他那二子那般冷静隐忍,不到生死关头,刀绝不会出鞘。如此锋芒毕露,肯定要与大夏有个了断。要么,就是打得大夏西退,多年不敢扰边。要么,鱼死网破,他穆家失了后继根本。
但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他想要的。
怎么就不听从他的命令呢?边境乱又如何,死几个百姓又如何,甚至失一两座城澉又如何?重要是他要站稳脚跟,穆家要凌霸大江啊。
战功,如此之大,未必是好事,可到底是他穆定之的儿子立下。他那一直不成气的幼子此番如此的意气风发,也大出他之预料。
这让他即得意,心里却还有点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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