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平时都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如今严肃起来简直字字句句都往人心窝子里戳,丝毫不给秦司年糊弄过去的机会。
秦司年只能沉默不言。
老者又问:“你身为天之骄子,人修骄傲,如今遭此劫难,为你痛心的人不少,可你是否有想过你自己该做些什么吗,像现在这样束手待毙,面对将自己弄到如此地步的魔修已然不恨?你可对得起你师父,对得起你师门?”
秦司年只觉脑内痛苦不堪,他在陵箬仙宗生活了这么久,自然明白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也知自己如今对颜越白的不恨有违正道,可……心中总是觉得自己不能去恨这个人。
老者几句话说得很快,瞧见秦司年神情有些恍惚后他才退了几步,不再那般步步紧逼。
“我如今有一计,可将颜越白的修为全部除去,这样既不会要他的命,也能防止他继续作恶,而你——也可以回到自己该走的路上。”
除去修为……
秦司年如今便是遭此大创,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没了修为会遭遇些什么了,修真者若是手无缚鸡之力,那便是离死不远了。
老者喝了口酒,安逸地等待着秦司年的回答。
秦司年坐在原地,似乎还在犹豫,老者有的是耐心,便也不给他压力。
“前辈您为何突然如此?”
老者哼笑一声,“我本就是瞧着你合我眼缘才来的,只是一时间喝高了将鬼面魔尊误认为你,如今你没了修为,我自然也心痛一颗好苗子被拔了。况且我本就是人修,虽然不问世事多年,可也不能白白瞧着你被一个魔修玩弄在股掌之中。”
秦司年心中不免怀疑,老者往日都是一副游山玩水,乐得逍遥的日子,面对身为魔修的颜越白也不曾表现出任何厌恶之情,如今为何变了个模样?
老者继续道:“我有法子将你灵根修复,也有办法制住颜越白,而且这法子并不会要了他的命,只是遏制他的修为,让他无法到外作乱。你仔细想想,这是不是万全之策?”
秦司年突然陷入了两难之中,他明白最好的选择便是从了这老者的意愿,可他心中却总有一个声音喊着不能同意,这感觉似乎与生俱来一般,让他无法彻底狠下心来。
老者双目炯炯,盯着秦司年,不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颜越白在外坐着,突然察觉到似乎有些不对。
“这酒鬼居然能这么长时间不说话?”他心中暗暗奇怪,便掀开帘子走了进去,一眼便瞧见盯着秦司年看的老者。
秦司年猛然看到亮光,转过头来,瞧见的便是颜越白在阳光下近乎透明的脸,脸上那蔷薇状红色胎记红得近乎要滴出血来。
秦司年突然觉得头痛欲裂,他抱着头,转过脸去,胸口微微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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