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祁夜伸手点了点九贡山最后一个山峰那里的山谷,这一处山谷最为狭长,地形易守难攻,可隐蔽的地方很多。“这里叫回风谷,我会让卫三带着人埋伏在那里,设下陷阱,若是拓拔恒带着精锐来救援,我军正好可以趁此机会让北境元气大伤。”
卫孟看着楚祁夜手指着的那一处,眼前也是一亮 ,战场上多年的经验让他看得出,无论是从时间来开,还是从地形来看,这一处都是最有可能与战王拓拔恒正面对上的地方。“陛下此言甚是,到时候我们在此处前后夹击,将北境军收在口袋中,还愁他们插了翅膀飞出去了?”
谈完了这些事,卫孟起身告辞,事不宜迟,他还要赶回军中一趟,与那些将军们谈一谈接下来的战略部署。卫孟有些不舍地看着手中的地图,“这张图,可否请陛下借微臣回去研究。”
楚祁夜不在意地说,“拿去吧,鼓舞士气还有接下来的部署都有劳卫将军了。”现在已经没有了之前需要处处谨慎的顾虑,不用过度藏着掖着了,这地图原本就是打算给卫孟一份的,楚祁夜专门让秦牧又临摹了一张。
“是,微臣这就去安排。”卫孟脸上带着喜色,拿着地图行了一礼之后出去了。
三天后北境王宫中,北境王坐在高高的王座上,长期沉迷酒色让他的脸有些浮肿。战王拓拔恒单膝跪在下面,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北境王将一块兽皮砸在拓拔恒肩上,“齐力城破了,宇文老将军身死殉国,这就是你出的好主意!”
原本北境王是不想与大楚作对的,可是朝臣们都站在战王这边,还有北境王宫中最得宠的妃子也吹了枕边风,渐渐地北境王也被说服了。毕竟,再无能的君主心中也有一个开疆辟土的霸业之梦。
几天前,北境王宫中的女人和十几个子嗣一夜之间全部被杀了,只有当晚侍寝的一个宠妃幸免于难,现场找到了战王府亲兵的令牌,北境王气的一口血吐出来,稍微清醒一点就下令将战王锁拿入宫。
这件事前后折腾了好几天,拓拔恒只说自己没有做此事,北境王盛怒之下将战王关起来,调查了两天,他也冷静下来,渐渐想明白此事不可能是拓拔恒所为。就算拓拔恒有叛逆之心想要取而代之,凭他现在的实力也没必要先冲着那些宫妃和皇子下手,大可以先夺位之后再斩草除根。
北境王将拓拔恒下狱之后也动过趁此机会杀了这位战王的心思,可是他也不是蠢得无可救药。北境王冷静下来之后就能想到,大楚已经兵临城下,这场战争一旦挑起来,必然是不能善终了,哪儿会有人愿意把吃到嘴里的肉吐出来的道理?若是北境在这关键时刻失去了最有实力的战王,战王麾下的部落肯定也会借机作乱,内忧外患一起来,北境王自问没有本事应对,如此一来江山危矣。
于是将拓拔恒关上两天,就找了个理由放出来,还赏赐了珠宝美人以表示安抚。可是没消停两天就传来了齐力城被占领的坏消息。
北境王气不打一处来,将拓拔恒传进宫里来训斥了一番。原本他刚重新凑拢了十几个美貌女子充盈后宫,还没来得及一一温存呢,又出来这种烦心事。
北境王叹了口气,收起怒火,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的面孔,“皇弟起来吧,我也是气急了,在这种危急关头,你我二人更应该携手并进,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阻止楚军前进,皇弟心中可有办法了?搬椅子来,赐座!”
然而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大楚军队已经穿过齐力城进入背后的九贡山了,算算时间应该已经有两天了,九贡山虽然地形复杂,可是这之后的币城守卫却并不强,若是让楚军一路过来,穿过这最后一道屏障,后果不堪设想。这种时候,除了依靠拓拔恒这个弟弟,北境王脑子中也没别的主意了。亡国之君的滋味儿可不好受,他当王上的日子不算长,还没享受够呢!
拓拔恒垂着眸慢慢起身,掩去了眸中酝酿的风暴,朝堂势力已经尽在拓拔恒掌控当中,他早就对这个无能又自大的王兄看不顺眼了,可是现在还不是扳倒他的时机。既然现在形势有变,大楚先发制人,他也不能甘心被人压着打。
拓拔恒心中思量着,他倒是有些小瞧楚祁夜了,那年出访楚国的时候,他并没有注意到这个低调内敛的皇子,寥寥几面的印象只以为谦王是一个温和又胆小的人,却没想到却是一头装作沉睡的猛虎。
“回风谷,我们还有回风谷。”拓拔恒坐在椅子上,面色不慌不乱。
北境王有些不解地问,“回风谷?说起来朕以前打猎的时候倒是去过,此处有什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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