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夫人都想极力让自家女儿与皇后攀上关系,却都从来不想皇后是否会不乐意,历朝历代哪个皇帝只有一个女人的?又有哪一个女人能真正的独占君王恩宠?就算是所谓的专房专宠也不过是过眼云烟,不得长久,皇后娘娘这样聪明的人又岂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若是让皇后瞧中了他们家的女儿,接到宫里去,再说服陛下纳妃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送上门的新鲜美人儿,有哪个男人会拒绝的!
那边传信说皇上要带着众位大臣到御花园游赏,林曦月就带着女眷们到花园水榭中,水榭三面临水照花,用鹅黄轻纱围了起来,站在里面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形。
走在最前面的男子穿着一身玄色龙纹锦袍,身材颀长英挺,容貌更是俊美不凡,脸上带着几分笑意,觉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天然气度,通身的气派与身后跟随的各位大臣明显区分开来,令人观之难忘。
一个穿着月白色衣裙的美貌少女盯着外面,不过是惊鸿一瞥就让她一颗芳心乱了节奏。那就是皇上么?天底下竟有这样丰神俊逸的人物!能得一个这样的人中之龙做夫婿,就算是与三宫六院共事一夫那又如何!听说皇上还是个重情义的,对皇后娘娘极好,这样的男子可真是难得。若是能让他看到她,她有没有机会入宫侍奉?想到这里少女红了脸,手下的动作乱了方寸打翻了酒杯。
“臣女失礼了,请皇后娘娘赎罪。”容色绝艳的少女起身盈盈一拜,声音甜软,面上还有红晕未褪。
这位小姐林曦月有所耳闻,是于参政家的千金,于芳若今年刚满十五岁,其容貌才华都不在上官莹之下,只是因为于芳若年龄还小,也几乎不出席各种聚会,上官莹曾经第一美人的称号将这位小姐的光华掩盖了不少。上官莹入宫之后没多久,第一美人的称号就被这位于小姐给取代了。
于夫人也起身笑道,“我这个女儿性子绵软,以往她年龄小我就总把她拘在家中,今年开春刚行了及笄礼,这还是第一次出席宫宴,娘娘凤仪万千,这孩子是看傻了,分寸都忘了。”
林曦月微微颔首,面上淡淡的,“人有失手,无妨。”只一句带过,无意再多说,这些人心中在盘算什么她怎会不明白?
尚夫人抿嘴一笑,面上满是关心的看向于夫人,“听说于大小姐从小身子就不太好,总是爱咳嗽,秋日里寒气也不轻,出门可得多注意些。”
尚夫人这番话明着是关心,实际上却是暗中使绊子,意思是说于芳若身子不好还有痼疾,这样的女人皇后娘娘怎么会看重选在君王侧陪侍?
于夫人脸色有些僵硬地笑着说,“劳您挂记着,芳若的身子早在年前就已经大好了呢,今年及笄礼的时候请了朴元道长,道长说我家芳若过了坎儿之后一生顺遂,年内……还能得遇贵人呢。”
这话一说出来,在座众人脸色都有些微妙,于夫人的言语间是觉得自家女儿能入选宫闱陪王伴驾么?尚家和于家向来不怎么对付,两家的嫡女又都年龄相仿,楚京中的适龄少女,就属于芳若和尚濯影两人最为出色,各有千秋。
尚夫人也不甘示弱,含笑说:“臣妾这有个故事想跟大家说一说凑趣儿。”
林曦月心里猜到她必然是意有所指,“哦?枯坐无趣,就说一个吧。”
尚夫人收了笑意,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怅然,“我娘家的小甥女在襁褓中的时候,就有个姑子来说,这孩子以后得遇贵人一生平安,可是你们知道怎么着了么?这孩子长大了,十三岁那年非要绞了头发做姑子去,说她与天生佛有缘。家里人疼她,可又实在是拗不过,就依了她去。细想想倒也不错,有佛祖这位贵人庇佑,自然是一生平安了,可见啊,这贵人是贵人,可是合不合咱们这些俗人的心思,那就未必了,诸位说是不是?”
字字句句都暗指于夫人是多想了,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一个个都点头称是,似乎都没有听出来尚夫人这个故事的言外之意,只有于夫人母女脸色不太好。
李夫人事不关己,笑着说:“可不是么,世间缘法又岂是俗世中人能轻易看透的?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沈瑶抬眼看了一眼林曦月,只见她坐在那气定神闲地喝着菊花茶,似乎对下面的明争暗斗充耳不闻,正当众人给皇后娘娘暗暗盖上一个“好性儿”的标签之时。
林曦月抬眼道,“本宫听这个故事倒有些不同的解读,李夫人说得不错,命里无时莫强求,本宫看来,缘分这种事讲究的是顺其自然,若是明知不可为却偏为了一己私欲强行为之,日后遭了天谴,应该也怪不得老天不公,毕竟这老天也是有脾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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